曹立德转动身体,挪了步子面对着她。
似在考虑棘手的问题,斟酌一会才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规矩,我选学生,不是只看成绩,还看品德。虽然你的成绩非常优秀,但是个人作风出了问题,我是不可能带你的。”
殊不知,个人作风这种事儿对项林珠这种人而言,堪比性命。有徐慧丽蝇头小利不放过的负面行为在先,谭稷明挥金如土不计较的风范在后,她最是畏惧人言,生怕自己成为这二人中的任何一种,以她的成长背景,任何一种都会被人病诟。
说她个人作风有问题,等于戳她脊梁骨。
她当即不卑不亢道:“我并知道我的个人作风有什么问题,还请曹教授指点。”
曹立德看她那样子,缓了声音道:“拿舍友钻石项链这事虽然不至于全校皆知,但不大不小也会传出一个圈子,再者,你一直领着奖学金,还有公益机构的助学金,自己也在外勤工俭学,按理说不至于那么缺钱。”他咳了一声,“听说你交的那个男朋友大有来头,应该是不会缺钱,可你还每年领用国家发给贫困生的补助。这些虽然是私人生活,和研究项目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我为人师表,教书育人是我最在乎的事业,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个人却很看重这些。”
看她一脸惊诧,还带着凌然的愤怒。
曹立德走前又多说一句:“你学业年年第一,本应该有大好前程,如果你想继续深造,不妨找别的导师说说情,以你的成绩肯定有人愿意带你。跟着我是不可能了,我们没有师徒缘分。”
她在太阳下站了很久,一股透彻心扉的冷意从心脏传至每个毛孔。她来不及阻止曹立德的离开,也无心说服他相信自己的道德准则。
她此刻只想杀到宿舍,质问刘晓娟和路之悦,为何要陷害自己于这种地步。
于是,她照做了。
却未抵达宿舍,在芙蓉楼下的取款机门口便碰上了守着行李准备离开的刘晓娟。
刘晓娟看见她时还惊讶:“阿珠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事办完了?”
刘晓娟穿着碎花连衣裙,火红的点缀和路旁的凤凰花一个颜色。她脚下穿着人字凉拖,夹角镶着五瓣花,坠着琳琅水钻。
项林珠看着她的外表,只觉寒意渗人,想不到一个人的内心竟可如此丑陋。
“我问你,明明是你偷了路之悦的项链,为什么赖在我头上?”她声音不算大,但气势如虹,足以使过路人驻足围观,“我想着同住一个宿舍,说破这事伤和气,让它过去就算了,可你却四处散播谣言,说那项链是我偷的,这话传进曹教授耳里,害我第一的成绩却没考上他的研究生,你有什么目的?我上不了学对你有什么好处?”
37
刘晓娟傻了, 愣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
恰逢李臻从旁边的取款机取完钱过来, 他也听见项林珠说的话,皱着眉问刘晓娟:“怎么回事?”
刘晓娟见李臻变了脸, 立即解释:“那项链不是我偷的,我也没有散播你偷项链的谣言,你别胡说!”
项林珠定定看着她:“你把偷来的项链藏在床褥底下, 有天晚上你比我先睡, 那项链从床板的缝隙掉了出来,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想赖?”
四周想起嘘声, 纷纷耳语议论。
刘晓娟面红耳赤,知她说的事实,却也不是事实。
她红着眼圈道:“那项链真不是我偷的,路之悦当初把项链送给我, 只说让我在她找你麻烦时别出声,我、我一时贪图她的项链,就、就答应了。可谣言真不是我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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