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悦出声,才发现嗓门嘶哑,还带着颤抖。
她摸了摸脑门,一手的汗。
“关好门!”
金子边说边朝符钱走过去。
终不用她一人应付,她便松了口气,反锁了门之后随金子走了回去。
符钱还躺在地上,金子蹲下将他扶起,挪动其后背使其靠着床垫。那床垫过低,他虽靠着,但因没什么力道,身子歪在一边,脑袋也塔拉着。
金子从兜里掏出一团粉纸,是那种复印店常见的彩纸,里面裹着白色的细腻粉末。他又从裤兜摸出一盒三五烟,将那烟盒拆了,抽出垫底的锡箔纸,抖了些许粉末在纸上,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后往那层薄纸下划着圈晕热。
空气中渐渐弥散开奇异的香味儿,金子扶着他的肩,又同路之悦使眼色,呆傻片刻的路之悦这才上前拉了床头的窗帘。
再回头时,符钱已似饿坏的乞丐,捧着一方不足巴掌大的纸张,极其贪恋的嗅着白雾。霎时,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狭小的空间极其安静,金子不出声,路之悦也不说话,只观符钱熟练加热那张纸,连同逐渐消散的白色粉末。
前后不过几分钟,濒死边缘的男人就这么又活了过来。
事后,房间里的三人仍旧维持古怪的沉默。
床尾的海绵已探出脑袋,突兀地坠在那儿,地毯上一团湿渍,还偶有清浅的白泡泛起,绣了牡丹花纹的高背木椅歪斜立在一旁,其中一条腿还嵌进深浅不一的抓痕。
符钱挨床尾坐着,瞧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将那用过的锡箔纸点燃烧成灰烬,又摸出烟来抽,猛抽了几口才抬眼看着路之悦。
“你走吧,回去找你爸妈,听他们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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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气平淡, 小背头些微凌乱, 沾着未干的汗水,蓝色竖纹衬衣皱皱巴巴, 腕上的纽扣还牢牢系着。
他眼神明亮,像员当湖的秋水。
路之悦未立即出声,一旁的金子抬手看了看表。
“我得回去了。”
符钱闻言, 将干瘦的手伸进裤兜掏钱。
金子道:“不用了。老板说你是常客, 今天就算送你的。”
他没出声,顿了顿,又从裤兜里伸出手来, 接着抽烟。
金子走后,房间门再度砰一声响起。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