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已经考上研究生,刘晓娟在当地一家制药厂找了份质检部的工作,那家制药厂离学校很有一段距离,但为了方便李臻学习,她舍近求远在学校附近合租一单间,这几天正从宿舍陆续把东西搬出去。
“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了新校区,这宿舍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呢。”
“出了点状况,我还得在这住上几天。”
刘晓娟问:“出了什么事?”
这事情解释起来不但复杂还颇伤心伤情,她不愿多费口舌,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项林珠心中有事待不住,半小时后看了看表,便从宿舍走了出去。
去实验室的路上,她内心很是忐忑。曹立德的门生不是在科研项目上小有名目,就是在学术上出
类拔萃,这些人不是跟随项目组去各个机构开会研讨,就是去某家机构参加新的项目,很少还有待在学校实验室的。
她担心一个人也见不着白白浪费时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实验室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她在门口待了会儿,又去楼下待了会儿,很是绝望无助。转念一想,人还在国外,就算确定他回
国的日期,也得等他回来再说,于是她又给张鹏涛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多打听打听,一有曹立德回国的消息就立马告诉她。
这之后她便回宿舍住着。
这层楼多半都是毕业生,已经陆陆续续搬走,好些宿舍全空,未上锁的门总是被风刮得噼啪响,尤其夜里听着,总是被吓一跳,更觉萧条。
头一晚,谭稷明未打来电话,连通微信也没有。
第二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项林珠自然不会主动联系他,她甚至因为牵挂曹立德,并未怎样想起他。只是在打开微信时会下意识去看有没有他发的信息,没有信息就看看他的头像,他的头像是半棵青嫩水杉,立在碧绿的湖上。
这照片是她拍的,当时他带她出去玩,景致尚好,她难得有这等闲情逸致,便用他的手机随手拍了一张。
二人不似小年轻谈恋爱擅秀恩爱,他们不张扬不晒图,项林珠偶尔会转发学术上的资料,谭稷明的朋友圈压根儿没开通,他忙起来根本不用微信,闲时也只用其给项林珠发消息。
吵架时项林珠每次打开手机,总要惯性去翻一翻。
那时候她的生活习性已经如此依恋他,她却完全不自知。
第三天上午,手机铃响时她还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气不过三日是谭稷明的个人特点,她早就摸透。却没想到这通电话并不是谭稷明打来的,而是张鹏涛,他在电话里告她,曹立德今天上午的飞机已经回国了,这会儿正在逸夫楼会谈。
她挂了电话,奔去楼下等着,忐忑不安地等了俩小时,终于见着散会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
曹立德生得一张国字脸,不苟言笑的神态很符合他刚直不阿的性格。他穿着半袖衬衣,衣摆扎进西装裤里,头发很短快贴着头皮,太阳穴附近有颗褐痣,手里拿着公文包。
“曹教授。”项林珠抓紧时间介绍,“我是项林珠,去年导师见面会……”
“我认识你。”曹立德打断她,“你找我什么事?”
“……研究生笔试,我考了全专业第一……复试是您考的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没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