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我不想,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秦雨菲都是假的,那天在船上,警察…”他开口想要解释。却再次被她打断,“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都过去了,我真的不想再回想起那天…”
拗不过她,陈凯知道此刻已经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好为她准备着去颐江的东西,衣服、生活用品准备了好几箱,但都被陈慈拒绝了,她说她是去支援,不是去度假的。
颐江地处西部高原,陈慈刚去一定有多种不适,听说她要去的地方还是偏远的乡村,医疗条件落后,她自己的健康都很难保证,还要给别人看病。陈凯一想便满满的担心,和陈慈说要和她一起去,陈慈果断拒绝了,说“哪有去支援还带家属的?”
到了出发那一天,陈凯送她来到了机场,他还是没忍住问“阿慈,你准备去多久?”
她思考了一下,挑了挑眉毛“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说不准,没准我在那边直接找个男人嫁了。”
陈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开玩笑,无奈的笑笑,摸摸她的耳朵说“阿慈,照顾好自己,哥哥在家等着你。”
她点点头,伸开双臂抱住他。两人就这么拥抱了一会,他们都很珍惜这个宝贵的拥抱,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
进了安检,陈慈朝他挥了挥手后,和同行的同事一同前往登机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陈凯想,她心里一定是怨他的,否则不会走的这么决绝,他也怨自己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她。既然挽留不住她,就让她自由的去飞吧,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去成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只做他的附属品,为他而活。
历经了两天的长途跋涉,由飞机转火车再转客车最后转摩托车,陈慈最终来到了颐江最北部的一个小村庄,舟车劳顿再加上这里海拔很高,陈慈到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严重的高反,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烧糊涂了,颐江的老阿妈拿白酒给她搓后背,她粗糙的手掌和陈凯的很像,她浑身滚烫,迷迷糊糊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次感冒发烧的时候,陈凯也会帮她拿白酒搓后背,周围都是酒味,她强撑着睁开眼想看看陈凯,却看到昏黄的灯光下是邻居阿妈在照顾自己,陈慈虚弱地开口“婆婆,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
阿妈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说“麻烦什么,你来这给我们免费治病,你是好人,我们还要感谢你呢。”
怕眼泪流出来,陈慈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浸湿了睫毛,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虚弱了,她有些想念陈凯,想念曾经在旧厂街的时光。
休息了两天,陈慈就满血复活了,他们医疗服务站之前只有一位医生,是陈慈的师姐,叫林霜,前几天陈慈病倒时,正巧她去隔壁村给一个孩子看病,所以没有及时回来给陈慈医治,好在她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颐江地域辽阔,村庄之间隔着好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医疗队的医生往返只能乘坐村民的摩托车。有时暴雨天很容易发生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山路不能走,就会被隔到另一个村庄好几天。
林霜带陈慈在村庄里转了转,村民对这位新开的“小医生”都很友好,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她带陈慈来到了村里的小卖铺,也是一个邮政服务点,邮递员每周会来收送信件,这里还没有覆盖到信号,和外面的交流都靠信件,陈慈发现自己的手机彻底成为了“板砖”,想给陈凯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都打不出去。
林霜告诉她,这家小卖铺是一个少数民族小伙子开的,小伙子叫云丹,妹妹叫桑珠,今年只有六岁,他们俩也是父母去世的早,云丹一个人抚养着妹妹长大。兄妹俩见到生人都很害羞,云丹挠挠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小姑娘则躲在哥哥身后偷偷的瞄着陈慈。
陈慈朝小姑娘招了招手,把手里的糖给她。看到糖果,桑珠转了转眼珠,跑了过来,拿到糖后又躲回了哥哥身后。可爱的模样让陈慈忍俊不禁,云丹拉着桑珠的手教育她“桑珠,要谢谢姐姐。”
和小朋友玩了一会儿,陈慈从云丹要来纸笔,想给陈凯写一封信,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可纸短情长,想说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又怕自己贸然写信打扰他的生活,最终她只写下了一句话:哥,见字如面,我已到达颐江,这里一切都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