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峙,我赢了。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挣扎着跑了出去,拿了药箱进来,自己替自己止血。
随后,我们各据一角,在书房里等候医生过来,谁也没有出声。
我想我是了解他的,所以我事先藏了匕首。可是,他却不了解我。他不爱我,却希望我深深爱着他。
莎士比亚说过,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
二十分钟后,他的家庭医生赶到。
在他诊治期间,我没有办法进去,他把门关上了。
一个小时后,大夫出来。
“再迟一点,就是生命之虞。他的身体已支撑不住,只是他的意志力极强,又靠着些霸道的止痛药才支持了这些天。也不知他从哪里搞到了这种止痛药,但这决不能再吃了,这玩意伤身,甚至会让人致幻。”
他苦笑道:“睡眠对他身体有助,他却说他今晚万万不能睡着。”他看我一眼,“即使他要把我解雇了,我也不能按他说的来。我在他药里悄悄放了点安眠药,考虑到他身体状况,剂量不重。他半夜身上可能会有发热的情况出现,请您小心看顾,如果情况严重,请立刻通知我。”
将大夫送走后,我进了他的卧室。
我坐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男人。
“为什么跟大夫说,你今晚不睡?你的合同这样重要吗?”我自嘲地着开玩笑。我明治,他在等我。
直到此时,我才算松了口气。
想起医生离去时的话,手还有些颤抖。
手机在跳动,我吓了一跳,将手机掏出来一看,却是闹铃。我怕耽误了和行的约定,特意设了闹钟。
闹钟现在响,就是提醒我,赴约的时间到了,无论我在哪里,都该出发了。
行……
我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纪叙梵书房找到他的手机。
他手机设了密码,我进不去,他的朋友、属下中,我只有张凡的电话,可我的手机早在订婚宴那晚丢失了,现在的手机是行给我配的,里面只有行的电话。我找不到任何人来看顾他。
后来,我想起那位大夫,拨通了他的电话,却又飞快按掉了。
他这样……我没有办法走开。
想打个电话给行,迟疑半晌,一咬牙,终究没按下去。我对我们的过往虽然好奇,但是我注定无法给行回应。何不趁今晚把一切都断了?
想起那双温柔的眼睛,我鼻子一酸,缓缓搬了把椅子到床边去,安静坐好,将窗帘拉开,看外面夜色似醉,夜凉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中,听到异动的声音。
我惊醒,一探他的额,滚烫得吓人。
昏暗灯光中,只见他眉头紧蹙,唇上冒起了小泡。我心一疼,挣了起来,寻了些医生留下的退烧药。
我坐到床边,把他扶起,他的意识犹自不清,喂他服药,他的唇紧抿,没多想,衔着药片凑上他的唇,撬开他牙关,把药送了进去,又哺了些水给他。
他的舌已滑了进来,贪婪地与我的交缠。想推开他,他的力道却大得骇人,一双臂膀把我牢牢固定在怀里。
无法动弹间,他吻住了我。他的眼睛微微打开,他身上灼热的气息、深切的索求,挑动着我心底那根脆弱的弦。
我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把他推开。
仿佛受到鼓舞,他的动作愈加张狂。
他的手烫热无比,长指布满薄茧,那热烈而粗粝的触感,每在我身上移动一寸,便像点燃了火。我脑袋顿时变得昏沉起来,身子无比燥热,手指无意识地戳到他结实的胸肌上。
他一手擒上了我的手,唇轻吻其上。
我整个人绷得紧紧的,耳边似乎听得他轻笑,我死死咬住唇,才没让声音跑出来。
迷乱中,漆黑眸中的渴望在我眼前晃动。
目光交缠中,他突然伸手关了灯。
卧室顿时重坠黑暗。
黑暗中,一切寂静之极。他的呼吸声却在我耳边渐渐粗重起来。
他突地把我抱起放到床中央,声音低哑地散落在我颈侧:“可以吗?”
我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却觉察到那灼灼的目光正睇视着我,也许,还带着丝爱怜和疼惜。
我紧张得浑身微微发颤,心底某个地方却又无比平静。
似乎这一刻早就注定。如果,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想记住他。
他虽在征求我的意见,但他的动作却宣告了谁才是主导者。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什么,他已俯下身子,打开我的衣衫。
我颤抖得厉害,选择了以缄默来作答。
衣服一件件落下……我蜷曲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