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乐小姐,也许要让你失望了。你办不到的事,我更办不到。谢谢你今天的坦诚相告。”
乐悦脸上有些怅然若失,低声道:“她霸占了他的心,抢去了我的幸福,却无法给他幸福。我希望借你的手来让她尝试这种绝望的滋味……
“总之,苏晨,我衷心祝福你。”
我心里苦涩,道:“谢谢。”
她朝我挥挥手,转身离去。
未几,又回头,看着纪叙梵,道:“我明晚飞机,你还来送我吗?”
纪叙梵道:“明晚是宁的订婚典礼,你改签后天再走吧。”
乐悦微微冷笑,摇头。
纪叙梵淡淡道:“那明晚恕我无法送行了,你多保重,再联络。”
原来,乐悦要离开,他早知她要离去。
这个女子,曾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伴着他,最后只换来他淡淡一句无法送行。心里不免难过,不知为自己,还是为乐悦,却也隐隐有些明白,纪叙梵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对乐悦的疏冷距离,也许是为乐悦好,不想她在这段感情里耗费下去。
乐悦只是笑,神色骄傲。她突然想起什么,道:“苏晨,请帮我告诉严白,方小姐是个好女孩,何必为镜花水月的事自寻烦恼,他是个聪明人,该懂得衡量。我和他,永远不会有交集。”
我顿时一惊:“乐小姐,你认识严白?你和他……”
她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楼道口,凌未思拥住乐悦,两人说了几句话,凌未思说过些时候去法国找她玩,乐悦笑了,又看向凌未行。凌未行一笑,张开双臂。
乐悦靠过去,低声不知跟他说了句什么。
凌未行飞快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过目光,轻轻拍了拍乐悦的背:“保重,再见。”
夏静莹哼了一声,道:“走了就别再回来了,省得碍眼。”
乐悦道:“夏虫不可语冰。”
夏静莹大怒,凌未思连忙搂过她。
夏静宁往前朝乐悦伸出手。
乐悦缓缓伸出手,却又倏地缩回,摆明了挑衅的姿态。
后来纪叙梵让司机送我回别墅,他则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
我那时已经躺下了,听到门响,慌忙起来,竟傻不拉叽地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眼里有些血丝和冷漠,我想,工作的事已够他累的了,这几天更是为夏静宁订婚的事……他闻言颇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说吃过了,我问要不要做点夜宵,他说不用,便上楼了。
我们自然是分开睡的。
这一晚便安静无声地过去。
翌日他又是早起,我六点起来做早餐,才做到一半,已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纪叙梵,你别走,我早餐快好了。”我一急,连名带姓地叫道。
他大概也被这很不礼貌的叫声惊到,走进厨房,身上果已是一身西装革履。
他看我蓬头垢面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苏小姐,才六点一刻,我是老板,不图杰出员工奖,这还早,我一般要看看财经新闻才出门。你慢慢弄,我吃了再出去。”
我一愣,顿时有些讪讪。
他一笑出去。
只是,很少看到他笑,我心里还是很高兴。
用餐的时候,他却有些沉默,盯着电视上的数据切换,慢慢吃着喝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不久他吃好,让我今晚在家等他,便出了门。
今晚是夏静宁的订婚典礼,他说过让我陪他过去。
我心情复杂,心疼、忐忑、古怪。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一套晚礼服,并配好首饰、大衣、鞋子和包包。
我们几乎没说上什么,他便带着我出门。
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这时,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我悄悄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不久,我们到了君悦酒店,沈夏两家的订婚典礼在这里举行。
纪叙梵下车,朝我伸出手,他爱穿黑色衣服,今晚,一身黑色的hugobos华丽而高贵。
雪今夜也停了,天幕深邃。
君悦酒店大堂前,灯光华硕,名流绅士,霓裳丽影,一切如梦似幻。
数十个穿戴整齐、端庄大气的男女服务生两侧排开,两名大堂经理亲自出列躬身迎接。
站在最前列的是几名着装高雅的男女,有年轻人,也有上了年纪的,想是沈夏两家的亲戚。
“纪总,今晚有幸得你莅临,实在是我家小弟夫妻的莫大荣耀,里面请。”
一个年轻男子迎上来,神态谦逊,听他语气,应该是沈亦濡的兄长。
纪叙梵淡淡笑了:“夫妻?不只是订婚吗?”
他携着我的手翩然进场,留下沈大少和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邪魅的声音却随后传来:“听说纪总和夏家两位小姐过从甚密,敢情纪总今晚是来踢场子?那我今晚可是不枉此行,赶上热闹了。”
随着话音一落,几个人走到我们旁边。
一色的黑衣人,高大彪悍,墨镜覆面,居中一人长发飘然,温文尔雅,一人黑发蓝眸,神色张狂不羁,正是那天在半路上抢夺协议书的雅言与管仲修。
管仲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吹了个哨子,道:“小野猫,我们又见面了。如果今晚你的男人将沈家新娘抢走,那么我就将你抢走。”
纪叙梵嘴角挑起丝冷笑,正待答话,一道声音在后淡淡响起:“抢走?管总真会说笑。”
一个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笑容温润,褐眸微眯,不是凌未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