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是我唐突了。”
深知纪叙梵心里并不如他面上表现的在意,我仍急忙挣脱凌未行的手,道:“我们没有……”
凌未行没说什么,让我解释。
我快步朝纪叙梵走了过去,当快要靠近他的时候,他与我擦身而过,声音落在我耳边:“苏晨,我原以为我看错了你。”
我脸色一白,一股凉意从心底蹿上来。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相较多事的头盘,后来的餐桌,一直风平浪静到结束。
纪叙梵和凌未行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夏静宁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见解精辟,从纪凌二人点头可知。
夏静莹初时也还安安稳稳地听着,没多久就凑到纪叙梵耳边说话,纪叙梵微微笑着,低声回她几句。夏静莹笑靥如花,越发动人。凌二公子主职逗夏二小姐开心,兼说几句公事。这几个人的世界,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线联系着,我,始终在围城之外。
张凡被纪叙梵派出去办事,纪叙梵自行驾车离开。
我抱着包包,裙子在包里。由于纪叙梵的怒气,肖经理后来不敢再提一个有关这裙子的字,更别说拿去洗涤,而纪叙梵也不闻不问,只在临走前淡淡道了句“扔了吧”。我想了想,还是悄悄将裙子折叠好放进包里,带了回来。
车子在公路上缓缓驶着,城市的灯光渐渐远去,天幕上,散缀着几颗星。偶尔,我会装作不经意地看看邻座的男人。
“看好了吗?”
一直静默的纪叙梵在我又一次打量之后突然开口。
我一惊,明知故问道:“看什么?”
“那要你才明白。”
我不觉提及方才的事:“我和凌先生……”
“你不必向我解释,没这个必要。”纪叙梵打断我,“凌未行不是个随便的人,苏小姐手腕之厉害,手脚之麻利,让人佩服。只是,合同期内,还请苏小姐自重,过后如何胡搞,悉随尊便。”
这真是越解释越糊涂,我正急,他已熄了火,下了车。
原来已到了。
进了屋,纪叙梵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随手松了领带,斟了杯酒,就站在窗边慢慢喝起来。
我走过去,想帮他将外套收起。
“别动我的东西。”他冷声制止。
我苦笑,转往浴室去。
在洗槽上注了些水,在浴室找出一瓶洗衣液,倒了小半盖到水里,将裙子放进去。
碱水沁入掌心的伤口,手上一麻,我看到自己镜中疼得微微扭曲的脸。
我在浴缸边坐下,等溶液稀释。
不知过了多久,我揉揉麻了的腿,探头到盆里看,水上漂浮着一层脏污,裙子上的污渍已大部分释出,我咬咬牙,手探了进去,揉搓起来。
“你在做什么?”
我一惊,我竟忘了关门。
纪叙梵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已是脸色一变,走过来夺过衣服,沉声道:“苏晨,我记得我说过扔了它。”
“不。”
我神色惶然,手却好似有了自己的意志似的去夺。
“放手。”
纪叙梵眸中迅速燃起一片冷冽与怒气。
“不。”我只是摇头,“你不是说你不要了吗?既然不要了,你管我如何处置它?”
“你不配。”
他冷笑。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优劣顿分,裙子被他夹手抢过。
寂静的浴室里,“啪”的一声遽响,我的手被甩到大理石洗槽上,原本被碱水浸泡得泛白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我苦笑,这只手还真是多灾多难。
纪叙梵本要出去,猛然怔住。良久,他一言不发拉过我,把我带回客厅。
他将我摔进沙发,自己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