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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苍坐在茶几前，胃里空空，等着白树堂把饭带回来。
体力透支了。他耷拉着眼皮，几乎就要睡着。
昨夜白树堂和他商量好关于结婚的事后没多久，硬是把他拉起来做到了天亮，然后睡了约有两个小时，又被强硬地叫醒。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白树堂想干什么。
婚礼定在了下个月，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私意，地点竟选在了裴家经营的酒店。他很想拒绝，但在尝试着提醒了白树堂多次后他发现，白树堂是知道那是裴家酒店的。
到底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
并且，白树堂好像没有要告诉母亲这件事的意思。
“唉……”他看了看脚上的锁链。白树堂果然还是对他存有戒心，每次出门前都不忘把他锁住，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分钟。他已有所感觉，和三个弟弟相比，白树堂其实是最扭曲的。
可树堂确实很怕他逃掉。白苍想起每次做完，白树堂都要搂着他，嘴里不停念叨“不准离开我”。
心，隐隐有些难受。
“我也不想离开你。”他流下眼泪，说到底他还是害怕的。在这样的环境生活，根本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起初他以为他会疯掉或死掉，现在偏偏活的好好的。不，也说不上好好的。起码，算是正常地活着吧。
被一种恐怖的无助感侵袭，他看着白树堂的房间甚至胸口发闷。
“乒！”白苍慌乱之下失手打翻了茶几上的花瓶，水流了一地。“啊、啊、什么……”他吓得失魂，双眼直勾勾盯着碎了一地的玻璃。
玻璃片！
“啊！”他狼狈地跌下沙发，手脚并用乱无章法地爬到沙发后缩在角落里。“不、不要……”双目欲裂，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大腿上一道又一道的割伤。
“不！不要、不要过来！呜、不要……”仿佛有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碎玻璃准备要割开他一般。当他冲撞着想要逃到床上时被绊了一跤，下巴狠狠磕在了地上。
“不、不！呜呜、不要、我不要！”他却顾不得疼痛，抓狂似的双手在地上拼命乱抠，疯狂地想要扯断扣在脚踝上的铁锁。“树堂、救我、树堂……呜、树堂……树堂……你在哪……”冰凉的地面让他放弃挣扎，背部紧靠着柜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红肿的双眼盯着门口，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狰狞的啜泣声。
“不要、不要割我……不要再割了……”说话已经口齿不清，带着哽咽一颤一颤，像噪音因喊破又忽然平淡下来而变成一种通透的有棱角的沙哑声。
“不要再割我了……我听话……我听话……”音量逐渐小下去，白苍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发呆状态。
待到白树堂端着饭回来，白苍已经昏睡在了地上。
“宝贝？怎么睡这儿？”白树堂抱起白苍，忽然面部变得僵硬，表情阴冷得可怕：白苍腿上数条红色的抓痕，十只手指甲以不同的程度开裂，渗着细细血丝。再一看茶几旁碎裂的花瓶和一滩水渍。
哦。
是什么情况应该猜到了七八分。
“亲爱的，我来了。”他紧紧搂住白苍，吻下一口，解开了白苍脚上的锁链。“你可不能逃，绝对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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