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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螺螺摇头,想了想又说:“你对他们那么凶,会不会得罪人?”
贺观棋显然不在乎:“还未在殿前走一遭,谁能知道结果?他们前来祝贺在我看来也无甚必要。更何况,他们哪能同你相比。”
螺螺心头髮酸,低头不说话。
贺观棋察觉他有心事,在他额前吻了一下:“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不高兴。”螺螺努力憋出一个笑脸,“就是有点担心,万一那个皇帝看重你,非要点你当驸马,怎么办?”
贺观棋忍俊不禁:“原来是为这个。”
“此事绝无可能。”
螺螺不服气了:“怎么不可能?”
“你长得这么好,品性一流,莫说是公主,便是天上仙子也配得!”
贺观棋挑眉:“我要配得上公主仙子作甚?有你不就够了?”
见螺螺仍然不开心,他隻得又解释道:“那都是话本里的故事,当不得真。古往今来,有几个状元能在殿上被皇帝看中钦点驸马?公主何等金贵,出嫁是大事,不会如此草率的。”
“再说,当今圣上子嗣稀薄,最年长的公主也才八九岁,哪来的指婚?”
螺螺语塞,红了耳朵。
贺观棋见他不言语,笑着问道:“放心了?”
“嗯……”螺螺埋进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田螺篇
三十三
去殿试的那天,螺螺显得格外兴奋,在接送贺观棋入宫的马车上不停说话,一刻都不停歇,像是要把所有的话都在今天说完。
贺观棋握着他的手一直不曾打断,只是微笑着听他说。在他看来,他是永远不会觉得螺螺聒噪的,无论他说什么,他都愿意捧场。
到了皇宫门口,螺螺就再不能入内了。皇宫大院不比外头,里头的重重防护不是摆来好看,像螺螺这样的小妖,进去之后万一触发了什么机关,死无葬身之地。
贺观棋告诉他,只要下试了他就回来,让他不用一直在外头等着,天凉了,就算他是妖也不能在秋风里傻站着。
螺螺忍着难过,故作欢快的点头,仰头目送着那辆马车从大开的宫门缓缓驶入,而他始终没有离开,更没听话的离去,痴痴地站在那里不肯挪动脚步,眼里写满了哀愁悲伤。
守门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同他解释:
“小兄弟,他只是进殿面圣而已,又不是一去不回,你不必太过忧心。”
螺螺噙着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缓慢踱步离去,背影在秋风中格外萧瑟。
————
殿试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出色的口才与满腹经纶的学识在殿上无论面对怎样的难题都能游刃有余应答如流,是当之无愧的头甲,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出宫的时候,作为新出炉的状元,例行要与另两位一同游京。贺观棋本来生得就好,当他身着红色锦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巡游的时候,底下围拥过来的民众纷纷向他投掷鲜花手绢,还有不少未婚少女趴在窗边娇羞偷看。
鲜衣怒马少年郎,才貌俱全气质佳,试问谁能不迷了眼?
可惜贺观棋全然没有接收到底下人的热情,他骑在马上兀自远眺,隻想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下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头,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个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贺观棋自信目力过人,不肯放弃的一一看去,心中愈发疑惑。
无论他如何找寻,人群中依旧看不到螺螺的身影。
不应该……
贺观棋困惑的想着,难道他先回去休息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到游街结束,贺观棋推掉了所有的庆功酒宴,一路跑回自家小院,推开门后却愣住了。
小院内没有任何人。以往必定会坐在桌前等着他的螺螺,不在。
贺观棋心头隐隐有些不妙,他三步并作两步衝入室内,翻找了所有的地方,果然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螺螺真的离开了。
坐在床头冷静回想,贺观棋才渐渐回味过来,这些天螺螺的异常。他说的过度兴奋,偶尔的失神落寞,每晚牢牢地趴在他怀里不肯睡去……
那些不被注意的细节一一想来,愈加肯定了贺观棋的猜想——螺螺是早有预谋的离开。
但,为什么呢?
贺观棋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独自坐在床头,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一直到彻底没入黑暗,他都一动未动。
————
其实螺螺那天还是去看了。他躲在高高的阁楼之上,借着那点光亮偷看,一身红衣的贺观棋是那样的好看,他有些骄傲自豪的同时,心头又很难过。
他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很懦弱,但他没办法留下来当面和他说明白,怕自己没出息的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土地神的那些话终究还是被他听了进去。
天上的文曲星,听起来遥不可及,他们之间的身
', ' ')('份天差地别,一个正儿八经的神仙怎么会同下界小妖纠缠不清?
土地神说,贺观棋中了状元便算功德圆满,渐渐地就会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而后回归天庭,到时他若还留在他身边,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螺螺悄悄抹了抹眼泪,忍着疼痛离开。他当然不想走,却更怕来日面对贺观棋的冷眼,他怕自己到时候会赖着不肯走,那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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