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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就不应该觉得满身是伤的云烟可怜,好好的衣服就这么被糟践了。
他气得不想跟他说话,扭头走开不再跟云烟说话。
云烟见他气呼呼的走远,嘴唇及不可查的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挣扎了片刻又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一个人举着伞独自站在人群之外,和螺螺天然的好人缘不同,他几乎没什么朋友,虽然也有旁人想要讨好他,可他大多懒得理会,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孤鸟。
螺螺还在生气,已经有人轻轻安慰他了,有个小童还悄悄给他塞了糖。
大约人们总是对漂亮柔软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的,尽管螺螺是个男孩子,却也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别人的喜欢。以前在榕树村是这样,眼下在京城也还是如此,只是他本人并无察觉。
虽然还是生气自己的衣服被云烟擅自扔掉,可是螺螺吃着糖很快就忘了不愉快的事,和别的书童有说有笑,几乎忘了云烟的存在。
他好像总是能无缘无故的快乐起来,好似什么烦恼都不会留存很久,眉间不然半分阴霾。
云烟悄悄地看了许久,掩去眼底的那点羡慕。
一场秋雨一场凉,天色渐晚,凉风四起,小童们在风雨中等了许久瑟瑟发抖,有的嘴唇都微微发紫,即使穿了厚衣服也挡不住氤氲水汽的浸染,个个都没精神。
只有螺螺不为所动,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冷天,尤其讨厌冬天,可他本来就不是凡人,灵身不会被寒冷侵蚀,脸色看起来比旁人好了太多。
学子们终于考完了最后一场,陆陆续续有人从学堂里走出来。书童们赶紧提着伞追上去,螺螺也跟在人群里寻找贺观棋。
贺观棋和几位同窗走在后头谈论着什么,忽听有人喊自己,一抬眼才发现螺螺站在自己面前。
“贺观棋,我给你送伞来啦!”
等了一下午终于见到他,螺螺不由自主的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忙不迭的问:“你考的怎么样?”
贺观棋眼神柔和下来,上前两步将他手中的油纸伞接过来,笑着回道:“还不错。”
这次考试是由礼部那边的人主理的,监考官都是明年要参加秋闱的人,试卷的好些题目更是当今陛下亲自选的,足见分量。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推测,能在此次考试中拔萃的人,明年秋闱也必定也能上榜。
螺螺从不怀疑贺观棋的实力,他说不错那一定就是真的不错了。贺观棋同几位同窗道别,举着伞带着螺螺拾级而下,边走边听螺螺叽叽喳喳的说话。
然后两人在台阶下正面遇上了同样从考场出来的孙鸿蹇。
“贺兄。”孙鸿蹇叫住了他。
贺观棋回身,同样扬起一个礼貌的笑,下意识的遮住螺螺不让他看,“孙兄。”
孙鸿蹇身边跟着云烟,闲庭信步缓缓走到贺观棋身边,看似是在同贺观棋说话,其实眼睛一直在螺螺身上打转。
他的声音有些虚浮,像是内里什么东西被抽干了,听不出半点力道,宛若一个病患:“看贺兄意气风发,想来这次考得不错。”
贺观棋从不在螺螺以外的人前吐露真实的想法,闻言也只是浅浅一笑:“孙兄说笑了,只是一次考试罢了,有什么意气可言。”
孙鸿蹇唇角的笑就没变过,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直接谈起了被贺观棋挡在身后的螺螺,“说起来,贺兄的这位小书童真是少见的美人。”
他的话让身边一直沉默撑伞的云烟面色一变,握着伞柄的纤细手指微微拢紧。
“他只是个斗字不识的乡野粗人,实在不值一提。”贺观棋淡淡的回他,“比孙兄身边的人差远了。”
孙鸿蹇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那双狭长的眼眸冰冰凉凉的泛着冷光:“贺兄为何一直提防着我?莫非……是在担心我会对你的人做什么?”
贺观棋没有回话。
孙鸿蹇于是又笑了:“也不瞒贺兄笑话,我的确对你的小书童有些心思。”
“想来我名声在外,贺兄也有所耳闻。那你应当也知道,从来只有我不想,却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他缓缓上前走了一步,与贺观棋并肩对立,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又说:“隻不知,贺兄有没有那个本事守得住。”
贺观棋眼底也冷了下来,不肯退让一步:“孙兄莫要说笑。”
“我家孩子没见过世面,你会吓着他。”
孙鸿蹇阴郁的盯着他看了一眼,而后毫不留恋的转身,云烟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隔着重重雨帘看了一眼螺螺,眼底似有些担忧,最终咬了咬唇,还是追上了孙鸿蹇,一起消失在雨中。
螺螺从头到尾都没搞清状况,只知道贺观棋和那个姓孙的气氛很僵。
他扯了扯贺观棋的衣袖,想要安抚他:“你别怕,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淂”
他不能用法术伤人,可孙鸿蹇要是真的敢对贺观棋做什么,螺螺
', ' ')('不介意为了他破例,大不了到时候他还滚回山上,让仙人哥哥罚关禁闭。
贺观棋回身将他搂进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我真后悔将你带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愧疚后悔,早知如此,他真的不该让螺螺陪着自己同行。即使螺螺不是凡人,或许有自保能力,可他心底仍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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