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苓从浴室出来,穿棉麻睡裙,素白的脸上贴着几缕打湿的头发,比白天显得稚气许多。
陆介明正把静冈蜜瓜和鱿鱼饭塞进冰箱,准备去倒掉半融化的海胆冰淇淋,转身看见她,突然开口:“去不去北海道,现在还能赶上看樱花。”
司苓帮他关上冰箱门:“我没有护照。”
他还是笑笑:“去办吧,秋天带你去看红叶。”
陆介明睡前留一盏暖黄小夜灯,点上线香,宿在这里。她疲惫又困倦,但是脑子始终清明。
司苓始终觉得她总归是该感谢陆介明,半年之前她还在住在拥挤狭窄的学生宿舍,冬天的衣服永远晒不干,加再多衣物芳香剂也只掩盖不去淡淡的阴干霉味。
陆介明不喜欢《寄生虫》,他反感这类高度类型化的剧本,是力求征服观众的浅薄直白寓言。
司苓则是出于另一个原因,角色说穷人身上有地铁的味道时,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其实字面意义上并不成立,她知道,其实她成长的小镇没有地铁。
她在四五线的小镇里长大,蓝白相间的化纤校服和破败灰白的筒子楼是生活的全部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