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仍是掏出钱包,里面厚厚一摞钱,全是红色票子,他抽出三张放在柜台上,没要刘萌萌找零,笑起来甚至带了那么些慈祥的意味:“小姑娘,我来这儿只是歇歇脚,等人的。”
刘萌萌见他出手阔绰,连忙笑道:“没事,没事,您慢慢等。”
没过多久,中年男子要等的人就来了,是名年轻小伙,只见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对面落座,然后小声道:“荣叔,查到了,就住在后面一栋,要不要和董事长……”
荣叔闻言抬手制止:“不着急,先确认一下,免得认错了人。”
小伙犹豫道:“可董事长吩咐我们尽快带他回去稳住局势,毕竟董事长年纪大了,大少爷那个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底下的股东都盯着呢……”
荣叔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人又跑不了。”
小伙问道:“万一他不愿意跟我们走怎么办?”
荣叔轻笑一声:“傻了吧你,有富贵日子,谁愿意待在这个破地方。”
他们说话声音极小,刘萌萌也没听清,白杨就在一旁擦桌子,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天微微擦黑的时候,很反常的请假提前回家了。
闻绰彼时刚刚结束直播,他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连日不眠不休的劳累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白天上午带人通关,下午直播,晚上剪辑视频,连续几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前几天眼睛度数上涨,又换了一副镜片。
“哎,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闻绰坐在转椅上悠悠转了一个圈,见白杨走过来,伸手把他拉进了怀里,扣住后脑,习惯性给了一个绵长的吻,白杨难得给予回应,搂住他的脖子,微微探了探舌尖。
闻绰摘掉眼镜,下颌瘦的清晰分明,他捏了捏白杨腰间的肉,然后轻叹一声:“终于胖了。”
其实没胖多少,但总算不是以前那幅营养不良的样子,下巴依旧尖瘦,就显得那双眼睛愈发大,像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白杨不知道为什么,闭上眼,靠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闻绰揉了揉他的脸:“哎,我这两天休息休息,先缓缓,不然眼睛都要瞎了。”
视频剪辑很耗时间,既要保持质量,又要保持更新速度,只能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电脑在客厅,闻绰这个怂货一到晚上就怵的慌,每次都是白杨搬个板凳守在一旁,等他剪完了,然后两个人再一起睡觉。
窗台上的多肉不知不觉已经被养的胖嘟嘟,五颜六色好看的紧,白杨在电脑桌上放了一盆,然而闻绰手欠,有一次看着看着没忍住捏爆了一瓣,然后白杨就再也没往上面放过东西。
闻绰又很手欠的捏了捏白杨的鼻子,怀中人适时睁开眼睛,用一双黑眸静静望着他,只听闻绰道:“我在网上给你买了几件衣服,走,进去试试。”
天气渐冷,已经是深秋的季节,闻绰给白杨挑了几件浅色系毛衣,很衬他干净的气质,换上之后也刚刚合身。
“挺好看。”
闻绰眼光毒,码数刚刚合适,白杨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浅淡的洗衣液香味,发现已经被闻绰洗过了,然后换下来叠好,放进了衣柜里。
闻绰道:“你别舍不得穿,明天就穿,知道吗。”
白杨点头,蹲在衣柜前把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摆放了一下,倾身弧度过大,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想来这一段时间身条抽长,衣服也短了些,闻绰看着看着,忽然半跪在地上,从身后将他揽进了怀里。
“白杨……”
闻绰声音有些哑,夹杂着些许不自知的隐忍,他低头,舌尖掠过白杨细腻的颈间,然后摸索着寻到了他的唇,将他的衣摆上撩,难耐的问道:“……可以吗?”
白杨从来不会对闻绰说不。
闻绰已经很久都没有要过他的钱,白杨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给他,且是闻绰需要的……
白杨回身抱住他,闭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这两个字像是水入热油,激起沸腾无数,白杨视线有片刻晕眩,紧接着跌入了柔软的床榻间,身上一沉,对上了闻绰那双潋滟的眼眸。
胸腔一瞬间被什么涨得满满的,却又仿徨失措起来。
闻绰伸手从抽屉拿了一片东西出来,然后撕开包装,低声道:“可能会痛。”
但事实上,白杨一声痛也没喊,神色依旧平静,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闻绰见他唇色发白,往额头一探,才发现满是冷汗。
闻绰说:“痛就喊出来,不要忍。”
白杨依旧沉默,只用一双漆黑的眼望着他,闻绰给的无论是甜还是苦,是伤还是痛,他总归都尽数收下了,无论是这辈子,还是……
上辈子。
闻绰没动,极其耐心的轻吻着他,身上也见了汗,许久之后,白杨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白皙的十指贯穿发间,黑白分明。
闻绰看见他眼尾泛红,轻抚着他的脸,低声道:“白杨,叫出来,别忍着……”
白杨闭眼,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出来,声音破碎不成调,只一个劲喊着他的名字。
“闻绰……闻绰……”
身形颠倒,白杨的嗓子哑了,已经喊不出声来,闻绰感觉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自己脸上,烫得心都皱成了一团,他捧着白杨的脸,一下一下亲着,安慰道:“别哭,白杨,别哭……”
床上的被单皱成一团,动静许久才停歇,闻绰几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困倦来袭,挡也挡不住。
被单有一半掉落在地上,白杨满身青紫,看起来有些骇人,他静伏在床上,略长的黑发遮住了眼底的晦暗,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胳膊垂在床边,纤细的手腕也是一片吻痕。
他抬眼,眼尾薄红未退,无端多了几分绮丽妖冶,片刻后,拿着衣服摇摇晃晃起身往浴室走去,床单上有浅浅的血迹。
闻绰似有所觉,皱眉睁开了眼,见状从床上起身,披上衣服走过去把人揽在怀里,待瞧见白杨一身狼藉,又倾身将人抱了起来:“我帮你洗。”
少年人,初次总归是有些莽撞难克制的。
看的出来,闻绰神色有些懊恼,眉头紧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温热的水倾洒下来,浴室水汽弥漫,白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软软靠在他肩上,安抚似的摇头。
却什么都不说。
闻绰托住他的腰,五官褪去几分少年气,隐有了一种成熟的俊美:“后面几天别上班了,我打电话跟刘萌萌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