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西台兵松了口气的样子,看到他们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渐渐向我走近。
我动不了。
然后,我感到自己的腰被人搂住,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怀抱。耳边有人在吼,你在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我只是动不了而已。
然而,我说不出话来。
当我感觉到微风拂面的刺痛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坐上了一匹马。
挣扎着钻出这个让我觉得温暖的怀抱,我看向身后那个越来越远的被人群掩盖埋没了的身影。
他在冰冷的沙地上独自寒冷,我怎么能享受这样灼人的温度呢?
这不公平。
于是我挺直了腰,紧抓着马的鬃毛,离身后的温暖远远的。
这样才公平嘛。
身下的马,似乎因为被我抓得太紧,发出了不满的喷气声。也是,我不但死死地抓着,还抖啊抖的,它没把我甩下去就算是匹好马了。
可是我没办法停下来。所以,可爱的小白马,你就忍一忍吧,很快就会好的,很快的。
真的很快的。
身体忽然被用力一扳,落入了之前那个温暖的怀抱。
我一怔,开始用力挣扎。
然而,对方力气太大,只用一只手就将我困得牢牢的,我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痛死我了。
我gān脆停下无用的挣扎,侧头看着天边漂浮不定的白云。
乌鲁丝拉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带着奇妙的韵味,缓缓在我头顶响起,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没回答。一个人能有多了解别人?我该是怎样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别人说的不算。
为效忠者而战死是一个战士的荣耀。虽然我没回答,但头顶的声音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
才不是!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没有谁应该为谁而死。瑞拉德只不过是法老派来临时保护我的,说不定还是王太后的手下,又没有效忠我,凭什么为我死去?
你那位效忠者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现在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个声音继续说。
我才没有半死不活。我一直以来的愿望,都是好好活着,不被人欺负地好好活着。但我从没有想以别人的死亡作为我活着的代价!这是不可原谅的!
叫我怎么原谅害死了瑞拉德的自己?
许久,头顶再没有声音。
我松了口气。
望天的时候,老有只苍蝇在一旁嗡嗡地直叫唤,很讨厌的啊。
小姐!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声音传来的方向。
哦,是斯奈夫鲁。
小姐,你没事吧?斯奈夫鲁骑着马落后我们一个马头,担忧地看着我。
啧啧,一个个问的话都一样,连神色都一样。明明我就好好地站在面前,自己不会看么?都是废话!
于是我嘲笑地看着斯奈夫鲁,什么话都没说。
小姐
斯奈夫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已经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继续看天呗。白天望天,晚上看星星,实乃人生两大乐事啊。
她没事,我会照顾她的。头顶的声音似乎微微在叹息。
照顾什么啊,我有手有脚,又不是脑残,哪里需要人照顾?
我撇撇嘴,没理他。
等到我终于看完天的时候,我发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马,被公主抱着走在一座完全陌生的院子里。
公主抱耶切,又不是真正的公主,有什么意思啊?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我说。
正抱着我的人脚步一顿,却没有听我的,而是继续走起来,马上就到了。
知道自己的力气没他大,我只好扁扁嘴,郁闷地看天。
天上的云,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无论哪一刻的仰望,都能看到不同的美丽形状,怎么都看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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