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感觉身上受到一股重压,立刻就醒了过来,而后手里也没有客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刀刺了上去——吃一堑长一智,她特意在刀上抹了毒,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但效果也没差。
只听得一声吃痛的低呼,她身上的重量随即消失不见,只是下一刻,她被眼前那张脸给吓到了。
就着屋里微黄的灯光,眼前的顾斐钰一身狼狈的半跪在床头,而他的衣服看着像是跟人扭打过一样,皱巴巴,灰扑扑,完全不是平日里清清爽爽的样子。
“为什么是你!”舒灵莫名多了几丝火气,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斐钰居然也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对——”顾斐钰刚一开口,喉间的血就跟着流了出来,而他刚刚被舒灵刺到的正是胸口,此刻那里的血已经不再流出,只在衣服上留下了一片暗褐色的痕迹。
舒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后悔刚刚的举动。
顾斐钰摸了摸嘴角,等看到那抹暗红后,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殿下……咳咳!”
舒灵直截了当地回他:“你不用再说了,不管你是因何而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当得上死罪,而本宫手里也没有解药。”
这一点舒灵并没有骗他,那毒本就是给居心不良的人准备的,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顾斐钰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却是一屁股坐下,然后旁若无人地打起了坐。
舒灵看得目瞪口呆,但转念一想却猜到了一种可能,据说高手可以自行逼毒?她看了眼屋外,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进来。
如果这会她把人叫进来,顾斐钰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届时小皇帝可以趁机夺了他的权,或者更进一步直接斩草除根。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时间也在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顾斐钰刚刚收敛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而这一回却变回了鲜红的颜色。
“你!”舒灵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当下就要开口喊人。
“殿下别——”顾斐钰连忙跳起来一把捂住了舒灵的口,待发觉不妥后,慌忙又将手松开了一些,“殿下息怒,微臣有话要说!”
舒灵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得已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等对方把手拿开,她立刻举起袖子抹了又抹——那都是什么怪味道,又是酒味,又是血腥味,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药香味。
顾斐钰被她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但等他看到自己手上一手的血迹后,又变成了满满的尴尬,他连忙告罪说:“殿下恕罪,都是微臣的错。”
舒灵冷笑一声,没好气地回道:“自然是你的错,难不成还要怪本宫?”
“不,不是,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顾斐钰说着再次单膝跪下,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微臣今日是遭人算计,不小心中了招,这才误入了殿下的屋子。”
舒灵呵呵一笑,这是当她三岁小孩吗?
“误入?是哪家的屋子和本宫的这么相似,让顾都督老眼昏花都分不出来了?还是贵府刚刚换了地方,本宫却不知道?”
“这——”顾斐钰一下语塞,但他今天确实是被人算计着了道,要不然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闯到公主殿下的香闺来。
舒灵见他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不由想起了刚刚闻到的酒味,心里顿时有些了然。说什么遭人算计,怕不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想到这她顿时嫌弃起自己的眼光来,她还以为这人多么难对付,原来也不过酒色之徒。
顾斐钰见公主殿下一脸嫌弃,顿时感觉不妙,这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呢?说了感觉挺丢人,而且是非常丢人,可不说就要被误会,就算今天这事圆过去,以后恐怕也会被公主府拒之门外。
舒灵等得有些不耐烦,直言道:“顾都督若是无话可说,那便说说今日之事该当何罪?”
顾斐钰一下被拉回了神,他连忙开口道:“微臣没有说谎,方才微臣是中了药,这才头脑不清乱闯了公主的府邸,而害我之人殿下也是认得的,就是神医那老头!”
“神医?”舒灵顿时被激起了兴趣,顾斐钰没道理拿神医来垫背,可能真出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什么了?”
顾斐钰欲言又止,他是真没脸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死老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亏得别人还一口一个神医的叫他,谁能想到那老头无赖起来比市井之徒都不如。他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咬咬牙说:“那老头想让我娶妻生子,见我不同意就想生米煮成熟饭,再来逼我就范……”
“哦?”不知为何,舒灵突然想笑,然后她也真的笑了起来。
“殿下?”顾斐钰有些难以接受,“殿下真的觉得很好笑吗?”
舒灵摇摇头:“事情不好笑,人有些好笑。”她看了眼顾斐钰,随后敛了笑容说,“这本是你们之间的事,凭什么要让本宫受这池鱼之殃,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你无辜,可真是这样吗?”
顾斐钰脸上一红,他确实心有不轨,只不过也是因为那药物起了作用,才让他色令智昏,平日不敢做的事,也突然有了胆子,要不是刚刚出了意外……
他心头一紧,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忙说:“微臣知罪,但凭殿下发落!”
“好一个但凭本宫发落!”
舒灵说着将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扔,“若是本宫要你死呢?”
第177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顾斐钰回到都督府时, 立刻有下人迎了上来。
“少爷,神医老人家正找您呢,看起来急得不行!”说话的小厮快步在一旁跟着,他瞧了瞧少爷的面色,立刻把后头那句话给咽了下去。
此刻顾斐钰正铁青着一张脸,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就见他快步往前厅走了过去,但那样子哪里像是去见客,倒像是去找人打架的。
“你还有脸来?”顾斐钰一进屋里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火气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立刻把人丢出去。
只是他刚一开口,老头身后一个翠绿衣衫的身影立刻往前一站, 挡在了两人中间,随即自责道:“大人息怒, 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仰慕大人已久, 早知就不该有这等痴心妄想。”
说话的人一副嗓音软软糯糯, 让人一听就容易软了心肠,而那张瓜子般的小脸上此刻已经是泪痕点点, 看着就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苛责。
老头眼神一亮, 心里已经开始得意起来,这人可是他花了重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他就不信那小子不吃这一套。
但顾斐钰一下就黑了脸,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这么一来倒更像是火上浇油,昨日的难堪再次涌上他的心头,他咬了咬牙,立刻朝着外头大喊了一声:“张伯!”
张伯一脸焦急地跑过来,急急忙忙问道:“少爷怎么了,你一夜未归,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斐钰深吸一口气,随后指了指屋里两人说:“谁让他们进来的?”
“呃?”这下不仅是张伯傻眼,连神医和那女人也一下愣在了那里。
老头立刻不满地冲到了顾斐钰的面前,他大声呵斥道:“我怎么不能来了,你小子见色忘义,也不想想你是谁的子孙!我——”他瞥了眼身后的女子,终究还是没把话继续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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