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砂诧扬起眉毛,断然拒绝:“这可不行,现在是关键复健期,你先别想工作的事,恢复身体最要紧。”
谈到这个话题,沈冰洲免不了担忧,“真能恢复么?我看过很多案例,康复的机率并不大。”
沈辰砂安慰他:“这能随便比较吗?你的情况很乐观,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状,我联系了一位很经验的康复医师,答应下午三点来家里面诊,你和他聊聊就知道了。”
出院之后,沈冰洲接触过很多医生和理疗师,针灸推拿一步没落,却迟迟看不到起色,所有人都告诉他有希望,听得多了,难免怀疑起真实性。
沈辰砂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地拍拍他的手背,“那位医生会给你做心理疏导,保持积极心态也很重要。”
他不想让沈辰砂担心,安静地说:“我知道,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
沈辰砂怜爱地看着他,“玉玉想让你陪她去买订婚宴的礼服,你不是觉得无聊吗?要不要趁机去散散心?”
从嘉德回来之后,婚事基本定下来了,两家决定先办订婚宴,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考虑婚礼。沈冰洲感觉不太真实,结婚本是人生最重大的事,到了他这里,与儿戏一般随意。
见他没吭声,沈辰砂以为他不愿意,改口说:“要是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也是一样的。”
他摇头,“她是我未来的妻子,陪她买礼服是我该做的,你去忙公司的事吧。”
听到这里,沈辰砂在床边坐下,紧紧抓住他的手,“洲洲,姐姐最后一次问你,对这门婚事,真的没有意见吗?不用委屈自己。”
委屈倒也谈不上,他没喜欢过谁,心中无留恋,也不向往所谓爱情。他平静地说:“我觉得朱小姐……玉玉她挺好的,性格活泼,和我互补,最重要的是,没有介意我的残疾。”
沈辰砂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那就好,我也觉得这点挺不容易的,那等会她来接你,你们好好相处,我去公司了。”
“嗯……”他点头,神情犹豫。
沈辰砂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语气不大自然:“姐,你用香水吗?”
沈辰砂迷惑:“必要场合会用,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想要香水?”
他冷静地摇头,“没什么,我就关心一下你,快去上班吧,不耽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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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金中心,还是那家咖啡厅,还是冷萃拿铁。
“她又给我发消息!我都没力气回了!都怪你!好端端地卖我干什么?现在好了,她认定我是为了拒绝她,故意撒谎说我是顾山泽男朋友!”
顾山泽靠在椅子里,精神有些萎,“你本来就不是我男朋友。”
彭宇欲哭无泪地说:“活这么久,头一次遇见朱玉玉这种奇葩女人,那个沈冰洲知道自己头顶一片绿吗?”
提到沈冰洲,顾山泽烦躁起来,这种未名的烦躁从嘉德那天持续至今,好像有几只蚂蚁钻到了心窝里,每当想要忘记平息,便咬他几口,张牙舞爪地提醒:今天也是没有得到沈冰洲的一天呢。
他抿一口冷萃的咖啡,冰冷液体流入胃部,却压不住那股躁气。他把杯子搁下,“能不能别提他?”
彭宇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问起另一件事:“顾山泽,听说你把后宫全删了,真的假的?”
顾山泽有气无力地瞪一眼,“怎么?你想继承?”
“我才不要捡你的破烂。”他嫌弃道,“你这是干嘛?打算浪子回头了?”
送走沈冰洲那天晚上,顾山泽发了通脾气,想随便约一个出来,喝顿大酒这事儿就翻篇,结果列表那么多人,愣是没翻出一个让他有欲望的,最后鬼火直窜,全删了。
他道:“不想玩了,没意思。”
彭宇不可置信地啧嘴,“你这是鬼迷心窍了啊,他除了长得好和身材好,还有优点吗?”
顾山泽想起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几度,“他挺乖的。” ?
几秒钟后,彭宇点开一段视频,外放的音量惹得邻桌侧目:“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顾山泽按捺着将咖啡泼他脸上的冲动,“有完没完?从今天起,别再跟我提沈冰洲!”
彭宇斜眼看他,“我说,那天晚上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都豁出去帮你了,你是不是不行啊?”
一般男人听到“不行”两个字,多少得动点肝火,顾山泽却是没那个劲儿了,颓废地喝了口咖啡,“他是直的,我对他没兴趣了,放过他了。”
“真的?还记得我们十八岁那年的约定……”
他还是不屑,“我再寡也不至于喜欢上沈冰洲那种怪人。”
彭宇啧了两声,“那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美人,便宜了朱玉玉,这婚事成了,不知道沈冰洲会不会受欺负,估计受欺负也不敢跟姐姐说吧,沈辰砂现在就指着靠百莱翻盘了。”
想起朱玉玉和人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顾山泽眼神凝固成冰,“他真要和朱玉玉订婚?”
“不都找你订做戒指了吗?今天还去挑礼服了,估计没几天,喜帖就来喽。”
这就礼服了?进程是不是太快了?
他挑起眉,“你怎么知道他们去挑礼服?”
彭宇把手机翻过来,露出屏幕上的内容,“朱玉玉发朋友圈了啊,去的还是你们山远的店,算是照顾你家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