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一个蛋糕卷似的小人,闷笑一声,进了浴室。
阮眠原以为自己一时会睡不着。
可大概是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超负荷很疲惫了,以至于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阮眠就感觉到了困意。
浴室里的水声意外地不显得吵闹,相反,有股莫名的安心感。
就在这淅沥水声中,阮眠闭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睡梦中。
于是薄砚洗过澡出来,看见的就是早已睡熟了的阮眠。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刻意没系好,松垮挂在腰间的浴巾,无奈扯了扯唇。
色诱未果,还是有那么两分遗憾的。
薄砚脚步放缓,轻声走到床边,慢慢蹲下来,盯着阮眠的乖巧睡颜看了很久。
半晌,他又霍然起身,回到浴室搬出了那个大盒子。
薄砚修长食指轻轻摩挲过里面的每样小玩具,那动作轻柔得像在爱抚什么珍宝,停顿两秒,他又克制不住,把它们都取出来。
在阮眠身上,一一比划了一遍。
眼神中,是与往日冷淡截然不同的,炽热与渴望。
阮眠对薄砚所做的一切自然一无所觉,还在自顾自睡得香甜。
在原地站了很久,薄砚就像在跟自己做某种拉锯,最后,他深呼吸一口,又把小玩具们原封不动,放了回去,将盒盖盖好,盒子重新放回了浴室。
脱鞋上床,薄砚侧身躺下,手指轻轻滑过阮眠的脸颊,感受着他均匀的,平稳的,温热的呼吸。
薄砚觉得自己心底的那头凶兽,也在跟着阮眠呼吸的节奏,慢慢沉寂下来。
一片寂静中,少年冷然嗓音喃喃低语,语气中是从不示人的偏执,亦有虔诚:阮眠,我的父母都不是好人,但为了你,我愿意做个好人。
薄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睡着。
他睡眠向来都有些问题,更不用说这次换了环境,身下是不太习惯的水床,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可阮眠的体温阮眠的呼吸声,却都仿佛带着一种催眠的魔力。
让他觉得很安心,也很放松,不知不觉间,竟也就有了睡意。
薄砚是被一阵很小的含混声唤醒的。
他睡觉本就很轻,夜里任何动静都能够让他立刻醒来。
醒来的瞬间,薄砚就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因为声音是阮眠发出来的。
这一看,薄砚心尖就不自觉颤了颤。
只见阮眠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嘴唇不断翕动,好像睡得极不安稳,还在说什么梦话。
薄砚轻叹一声。
小孩之前从射击馆出来后,情绪就表现得很正常了,甚至还带着两分亢奋,就好像完全没被之前的那些情绪影响到一样。
可睡梦会反映一个人最深处的意识,现在看起来,阮眠大概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薄砚又探头往前凑了凑,想要听一听看阮眠在说什么,更想哄一哄他,让他睡得安稳些。
可凑近听了两秒后,薄砚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就罕见地浮现出两分愣怔。
因为阮眠说的梦话,显然和薄砚猜测的,不太一样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阮眠的梦话与他爸妈都毫无关系,更是没什么难过的情绪。
只听他用那把又软又奶的嗓音,在梦中凶巴巴地,含含糊糊地训人:都说了,说了不准了!不准叫我不准叫我奶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嘿嘿嘿,想不到叭!
我们乖崽的酷哥包袱就是这么重,梦里也要背着!【bushi】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
每条评论都有看!
鞠躬,爱你们。
第47章 四十七颗奶团子
薄砚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是真的被可爱到说不出话!
片刻后,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阮眠奶乎乎的脸颊,低声问他:不准叫你奶团子,那要叫你什么?
薄砚问出这句话本也是心血来潮,想逗一逗身边这个,连睡梦中都背着酷哥包袱的小孩,没想要得到什么回答。
却没想过了两秒钟,阮眠忽然皱着眉头拍开了他的手,含含糊糊答:请叫我,叫我酷哥!还有,酷哥的脸不能,不能戳zzz
最后的字眼已经含混到几乎听不清了,显然是又睡沉了。
薄砚自小因为家庭缘故,就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可现在对上这样的阮眠,他却又像是一下幼稚了很多岁。
就像是小学时候总喜欢扯女孩辫子的小男生一样,薄砚忍不住又一次伸出食指,戳了戳阮眠的脸颊,边还忍着笑意叫他:小奶团子。
也不知阮眠是听到了这个称呼,还是感觉到脸又被戳了,他皱着小眉毛,暴躁地又一次抬手,胡乱捉住了薄砚的手指,之后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
这下轮到薄砚难受了。
手指被阮眠握住也就算了,阮眠这一翻身,倒是正正好好,翻进了自己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抵在他胸口!
薄砚喉结滚了滚。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可算体会到了
薄砚不逗人了,他基本不抱希望地,想要把自己手指抽出来,再把阮眠轻轻往一边推一推。
喜欢的人埋在怀里,摸得到却吃不到这种事情,是真的甜蜜又折磨!
可他才轻轻一动,阮眠就像是察觉到了似的,把他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不说,竟还两条腿都搭了上来!
就像只小八爪鱼似的,完全挂在了他身上。
而更要命的是,此时阮眠身上,除了一条一次性内裤外,什么都没有穿
没有任何布料阻隔,阮眠细腻的肌肤,温热的体温,都不费丝毫力气地,传递给薄砚。
薄砚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发烧发烫,身形更是紧绷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薄砚觉得自己在要爆炸的边缘,他倏然舒出口气,身体骤然松懈下来,之后,抬起还没被阮眠控制的那只手,轻轻缓缓,落在了阮眠的后颈上。
捏了一下。
他的力道很轻很轻,就像在对待天赐珍宝,又像是怕惊扰什么,指腹流连过阮眠的后颈,又缓缓下移,一路顺过了阮眠后背的脊柱。
最后,停留在阮眠内裤的边缘。
轻轻摩挲两下。
薄砚蓦地阖了阖眸,没有再继续往下,而是猝然收回了手。
半晌,他狠了狠心,稍添了力道,把阮小八爪鱼眠从身上扒了下来,之后起身下了床。
阮眠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原本还算正常,就是梦到回到了幼儿园时期,幼儿园的同学叫他奶团子,阮眠很生气,在梦里教训人,告诫别人不准这么叫他。
可画面一切,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虽然也还是个小豆丁,却冷着张小脸,像个小型制冷机。
阮眠越看越觉得,这台小型制冷机眼熟。
当他走过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阮眠才一下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小薄砚吗!
小薄砚竟然,竟然戳他脸,还叫他小奶团子!
阮眠这下更生气了,可他还没来及发脾气,小薄砚竟然就变身了,变成了一根光秃秃的大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