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 41 章</h1>
没过多久, 竹金牙回来了。它找附近的鼠精打听过,周围都是人迹罕至的大山,只有天罡宗弟子会来这里狩猎、寻找药材, 离这里最近的人族城池是下游的渡口城。
柳雨当即决定, 带上胡良和竹金牙亲自去渡口城看看。至于其他人和妖, 暂时继续躲在芦苇丛中, 依靠那些比人还高的草和法阵做掩遮。
胡良从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取出身普通的衣物, 换下身上那套又脏又破又烂的蛊道宗门派服饰。
竹金牙变成只仓鼠大小的金毛小耗子, 跳到胡良的肩膀上蹲着, 装成宠物。
柳雨变成人形, 脸还是那张脸,发型和衣服款式都变成华丽古装,里面一袭抹胸宫妆长裙, 再披上件华丽的外袍, 袍尾一直拖到地面,她还给自己点缀了点金灿灿的特效。她在原地转了圈,问那些目瞪口呆的妖怪和蛊道宗弟子, “是不是美到爆炸?”
胡良低头看看自己灰朴朴的散修穿戴, 再看看柳雨那极为显眼的一身, 好言好语地说:“花祭神, 我们这是在天罡宗的地界,当以低调小心为主。”
柳雨扔给胡良一个白眼,说:“鬼鬼祟祟的,更容易让人一下子揪出来。”她懒得解释更多,带上他俩往渡口城去。
渡口城挺远, 如果让柳雨变成人形飞着去或者是走着去, 她的两条腿妥妥地散架, 于是征用了竹金牙的竹席,坐在竹席上飞着去。
他们仨上了席子,金竹牙便蹲到了柳雨身边,装是她的宠物,低调穿戴的胡良则变成了柳雨的随从仆人。
柳大小姐大大方方地坐在竹席上飞到空中看风景,她怕晒,还让胡良给她撑伞遮太阳。
胡良撑开伞给她遮阳,正想告诉她,竹金牙的席子是最低级的飞行法宝,衬不上您这派头,便觉身后有异,他扭头看去,吓得心脏都漏了几拍。
他们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天罡宗的人正踩着飞剑飞过来,转瞬间就到了跟前。
这几人中随便拎出来一个,本事都比他高。
几人停下,打量着他们,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出现在妖兽山外围地带。
一个脸上天然带笑的男子走出来,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做什么?”
柳雨的手往腰上一叉,说:“我爹娘都不管我,你管我?你是谁呀?”她坐的席子晃了下,往下坠了一尺多。她一巴掌打在金毛竹鼠的头上,说:“飞好,你要是把我掉出去,我让爹炖了你。”
一个女修士往前飞近两尺,问:“你爹是谁?”
柳雨轻哼一声,把头一扭,一副我不稀罕搭理你的样子。她想了想,又换了一副态度,很是客气地问:“请问,这里是哪里呀?”
那女修士问:“你不知道?”
柳雨说:“我带着新收的宠物在家里好端端地练着功,忽然飘来一团雾,一下子什么都看不到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掉到水里,爬起来的时候就到这里了。”
那女人的神情微凛,问:“雾?你掉下来的地方在哪里?”
柳雨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江,挠头,问胡良:“我们飞了有多远了?”
胡良都快吓死了,还得努力装作面不改色、心跳气息都得继续保持正常样子。他心说:“我哪知道。”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
为首的那男子打量着这两人一鼠。他在他们身上没有觉察到有天罡之气,说明这三人原不属于天罡宗,听口音像是从阴阳道宗那边过来的。他们三个中间,道行最深的是那只鼠妖,已经能够化形成人。仆人的骨相看起来有二百多岁,才修炼到炼精化气,资质很是寻常。道行最差的则是这位千金大小姐,她的身上有掩盖气息的宝物,但从她习惯性的坐姿和小动作以及气质都能看出,这人的定性极差,是个坐不住、心思驳杂无心修炼之人,还有神魂不稳的征兆。她像是某个略微有点家底的散修家族出来的,大概父母略有本事,被宠坏了。不过,从她的话透露出个信息,妖兽山附出现了空间裂缝,不知道是否跟蛊妖出现有关。
为首的男子招呼句同伴,说:“走吧。”便领着他们走了,待飞出视线之外,喊了声:“七师妹。”指了下身后。
一个女子抱抱拳,隐去了身形,悄悄地飞回去,跟在这两人一鼠的身旁。
那坐在席子上的千金大小姐手里拿着枚灵晶抛着玩,问鼠妖,“还要飞多久呀?这都飞了好一会儿了?你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呀?”又指向仆人,“还有你,我爹为什么要把你这么个傻的换到我身边?”
胡良说:“小主人,财不外露,如今不比在家里,您收起来。”
柳雨的眼睛一亮,跳起来,说:“有啦!我把灵晶拿出来,让他们来绑架我,然后绑匪为了要赎金就会去我家送信啦!这样我爹就能来接我了。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我跟你说,我绝对能值两千两灵晶,不对,能值三千两,找我娘要,她还能再加一千。”
胡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装成老实巴交的样子。
柳雨又对鼠妖说:“快,快点飞,追上刚才那伙人,让他们来绑架我。”
胡良说:“小主人,他们踩的是飞剑,我们追不上。要是您的飞剑没丢……”
柳雨气得牙痒痒,说:“还不是那团雾!”她又骂他俩,“让你俩找雾都找不到,你们真没用。我们要是能找到雾,说不定就能怎么来怎么回啦。好啦,现在找人问,大山镇柳府怎么走?谁知道?谁知道?”
胡良和鼠妖都不敢作声。一个埋头继续撑伞,一个埋头继续朝着渡口城方向飞。
柳雨看他俩闷葫芦的样子,气闷地叹口气,垂头丧气地坐回到席子上,说:“飞吧,继续飞吧。”指了指刚才天罡宗那伙人离开的方向,说:“往那边去,跟着他们走,肯定能找到人打听回家的路。”
她坐在那,跟席子烫屁股似的,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每扭一下都配合一声叹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