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轮到艾谢尔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苏牧野，心理也忍不住嘀咕道要是那些佛经真的是要渡人为什么要那么晦涩难懂？难道没有大智慧、没有大机缘、没有大毅力、没有大学识的人都不值得佛去超度？要是这样理解的话那佛渡世人不就是个笑话罢了吗！？
“哈哈、哈哈......”看着艾谢尔竟然在语言上吃了苏牧野的瘪，许叶婷一下子也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许叶婷也在心里问自己，佛真的是在渡人？还是渡己？亦或者......
苏牧野继续问许叶婷道：“怎么样，这次相信了？事情的真相基本有了一个过程，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先不管别人信不信，你能怎么发布这些东西。或者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你开始新的生活，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这一切貌似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局面。”
许叶婷在自己的手机里滑动了几下，若有若无的说道：“真相吗......我总感觉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向孙浩平这样久经战场的老将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说服才对.......我已经做好翻脸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还没等我拿出调到的所有东西，他就......屈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配合”，反常的配合......”
苏牧野再次无语的看着这姑娘，有点怀疑每次店员退给她零钱时她是不是都会用验钞机检查一遍？“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在我看来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个孙队长看起来不像坏人，顶多是那种为了生活无奈妥协打工族罢了......我能够理解他，有的时候生活并不像新闻里那般美好，不妥协的话只能等着被淘汰......”
许叶婷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反驳苏牧野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认可的态度，但是却反问了苏牧野一句：“你有信仰吗？”
苏牧野呆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信仰？基督、佛珠、安拉？如果钱算是信仰的话我算半个吧。”
许叶婷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指的不是神话信仰，而是精神信仰。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某种想象出来的具体实物，在我以前的采访过程中经常会遇到一类特殊的信徒，他们刚开始接触到信仰的时候无不是最虔诚的那一批，但是等他们长年累月深入了解自己信仰的东西后却都作出了一个选择，背弃了自己信仰的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道这里的时候另一边一直只顾着吃东西的艾谢尔突然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恢复了原样，只是吃东西的频率放慢了很多，只是正在交流的两人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苏牧野想了想说道：“嗯......他们发现了自己被欺骗了？更本就没有他们所信仰的那个东西，然后就开始否定自我、否定一切，紧接着想要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开始报复社会？”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理由的？”
许叶婷无语的看着这个家伙，难道他以为自己在和他讨论肥皂剧里的反派，临死之前要把自己的心路历程一片一片的剖析给观众看看自己有多惨？然后在观众同情的泪水里来个浴火重生、大洗白？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难道我小时候看的东西已经那么过时了吗？”
许叶婷还是决定不再和这个与自己有代沟的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否定了自己曾经信仰的东西，他们不再相信那个看得见、摸得着、需要花钱供养的神佛。不过他们并没有抛弃自己的信仰，而是将它总结、升华为某种概念，就像古时候那些文人墨客们所崇拜的“留取丹心照汗青”一样，他们不再拘泥于某种有名有姓的信仰，更多的是去信仰自己总结出来的那种精神、那种寄托。我之所以感觉奇怪，是因为我认为曾经的孙浩平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只是他现在的表现......”
苏牧野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不就是小时候我们学校、家属大院墙壁上那种常见的标语嘛，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
“咳、嗯......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苏牧野的总结让许叶婷有些堵得慌，还被呛了一下。
顺着这个思路苏牧野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孙浩平的心里其实对于这起事故还是抱有自己的看法，并不是真的与那些人同流合污？这样不是更好吗，这反而说明了他告诉你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嘛！”
许叶婷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出神的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了，一个有信仰的人不应该是刚才那种表现......起码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出这种样子，这到底是是为什么呢？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如果不知道这个原因的话我实在是很难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
苏牧野不在意的给自己塞了一块鸡翅后说道：“想那么复杂做什么，刚才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我问了......”
“他怎么说？”
“我不知道......或者说理解不了，他说“我做不到”，我倒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做不到什么？”
苏牧野想了想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在他的心目中并不像和那帮家伙沆瀣一气，但是自己被他们抓住了某些把柄所以不得不服从他们的安排。他刚才不也说了吗，问了老婆孩子和那个家，他只能选着妥协，这样他当然做不到了！”
许叶婷没有继续和苏牧野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喃喃的对自己说道：“做不到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究竟是做不到什么呢......什么原因呢......”
按照常理开看苏牧野说的这个理由基本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是许叶婷的心中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孙浩平算到这大多数人里面，按照她的经验和感觉孙浩平应该在那百分之里面才对，毕竟有自己信仰的人可是万分之一都不到，甚至可以算到百万分之一......
不管许叶婷再怎么不相信，她现在也不能再和对方过多的接触，如果被有心人发现她的动作不难推断出她的目的，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算一下时间也快到了，如果不趁着这个点做些什么估计就很难找到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