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信“教” ,不过信的是金钱万能教。
慕黎黎收到介绍人返回来的消息时,正奔走在闪电式相亲的路上。
如同席烽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面临的选择也不少。况且,她的要求本来就不高。
慕黎黎动员了周遭所有朋友给她找男人,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快。
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男人不太歪瓜裂枣,满足基本条件,就嫁。
当然,择优录取这一条还是保留的。总要让她挑一挑,选一选。草率也不能太草率,盲婚哑嫁的,她还是有点担心。
闺蜜黄苗苗被她催得每天像着了火一样,置工作于不顾,陷在各色男人堆里,东打听西打听,都是为了她。
恨不得三头六臂,赶紧完成任务。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的,何时是尽头。
作为大学同学兼多年密友,苗苗知她甚深。揣摩了一下慕黎黎的心里,苗苗给她提炼了三点需求。
从高到低排名,“一是颜值,二是钱包,三是眼神。颜值要养眼,钱包要鼓囊,眼神要— —不咋地。”
“怎么叫不咋地?”慕黎黎不认。
“你这人骨子里懒散,事儿还多,一般的男人伺候不来。得给你找个不较真的,不干涉你、眼里看不见你的最好。”
慕黎黎不置可否:“也行。生活上保我衣食无忧,足矣。”
“ — —所以你看,这位就很合适啊!”
苗苗打开某个天天在电视上做广告的征信app ,搜索结果列表中,席烽本人注册的公司有一二十家。
还有一张他西装革履出席行业峰会的采访照片,“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还— —换过好几任绯闻女友,每一任的风评都不差。”
系统自带的链接里,有几条不太显眼的八卦新闻。一个前任分手后夸他慷慨好施,一个前任怨他约会找不到人、是个工作狂。
更让苗苗笃定,此人符合慕黎黎的要求,不妨一试。
慕黎黎回想起席烽那张没有温度、表情并不丰富的脸,惜字如金,“凑合,不坏。”
连分别时开口要她微信,都表现得不卑不亢,游刃有余。意思表现在姿态上就是,你给也行,不给他也不勉强。
男人评价一个人好坏,往往凭理性的逻辑思维。而女人,大多凭直觉,外加观察那些抽丝剥茧的小细节。
席烽的风度无可指摘,说话言简意赅,听她娓娓道来很有耐心,沉稳而持重。
工作中是上位者,所以举止之间带着说一不二的果决。用餐时,又能安然接受她杂七杂八的口味。
筷子始终不往口味重的那几道菜伸就是了。在慕黎黎看来,这表示席烽不是那种骄矜霸道的富二代,也不会越位得过于殷勤。
她杯中的热饮见底,他抬头瞧见,隔着一张桌子,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招手叫来了服务生。
知情守礼的距离感,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距离感放到女人身上叫仙气,放到男人身上,则是另一种冷艳。
女人容易被这种看似分寸、实则疏离或不屑的情绪搞到心痒难耐。慕黎黎断定,他要是有意放钩子,身边绝对不缺被钓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隔了很久回来约她第二次,她其实很意外。
远超平均分,让她瞎猫撞上了个死耗子。巧合也好,缘分也罢。慕黎黎乐观的想,搭个伙不难的,就他了。
心态达成一致的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很快安排了第三次约会。
仍是吃饭,从华丽优雅的西餐厅换到了接地气的中餐馆子。
快餐男女,目标是速战速决。意不在交心,也不在那些悠然甜蜜的风花雪月。他们之间的节奏,从一开始就和普通的恋爱情侣不同。
本着促成合作的意愿,慕黎黎试图了解他更多一点,便比以前健谈了些。
问他公司做什么生意,席烽答:“传统行业,加一部分人工智能的延伸。”
慕黎黎点头,大脑自动翻译,人工智能嘛,不就是做圈钱变现。
市面上人工智能这个旗号已经不罕见了。前几年海量的创业公司,四处拉私募投资。投完隔两年,不少公司相继倒闭、转做其他或是创始人套现,投资机构在屁股后面反而赔个精光。
慕黎黎又问,具体做哪个行当和场景?这个问题提的有点专业水平,席烽多看了她两眼,说:“酒店,和相关的上下游产业链。”
慕黎黎悄然挪眼,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他的穿著打扮。
手表、衬衫、皮鞋、发型,格调上仍是精致矜贵,丝毫不显一丝落魄。
“酒店— —还正常营业吗?”
“对,还开着。”
本来至少要关掉一半,他力排众议硬挺着要开门营业。这些席烽没有展开说,又不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说太多工作没有共同语言,场合也不适合。
一顿饭吃下来,慕黎黎承认他皮相看起来不错,修养看起来不差,甚至比她想象的更为“精英” 。
性感突出的喉结和有棱有角的下颌线,很有成熟男性的硬朗气派。可她依然觉得,越吃越有点索然无味。
这么高段位的男人,为什么海选后挑上了她?慕黎黎没那么天真,她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另眼相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去而复返。
以己度人,很容易便推测出来。这个年纪的男人挑相亲对象,会看她这个人如何,可也不仅仅是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