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看着眼前摇着尾巴一脸殷切的大黑,怔了怔:“大黑,我没叫你,我叫的是小翠。”
大黑却恍若未闻,迫切地直接上手,两只手使劲地想要扳开瓶盖,桑晚忍不住提醒道:“大黑,这个瓶盖是要拧开的,就像这样。”
桑晚两只手覆盖上瓶盖做出拧盖的动作,然而却因为力气太小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打开,得到示范的大黑着手接过,这次立即顺利地打开了瓶盖。
大黑连忙摇着尾巴,一脸讨好地蹭了蹭桑晚的手掌,还不忘回头,耀武扬威地瞄了一眼小翠。
被挑衅的小翠生气地用枝条拍打着大黑的背脊,但它也并未用力,只在大黑裸赤的上半身浅浅留下几条红痕。
“小翠!”桑晚失声叫道,生气地看向小翠:“你怎么能打大黑呢?”
小翠恹恹地垂下,枝条犹如游蛇般缠上桑晚的手臂,桑晚不喜欢身为蛇类的大黑缠着她,但对于她异能的化形小翠,她却没有排斥的心理。
虽然桑晚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异能化形为什么会生成自己的意识,但毕竟小翠和自己一体同生,她怎么都没有排斥自己异能的道理。
大黑眼睁睁地看着小翠缠了桑晚一圈又一圈,桑晚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立即吃味地盯着那条游动的藤蔓。
桑晚见识过之前芬里尔,琥珀还有紫珏争锋相对,互相说着酸话甚至动手的场景,但她万万没想到,大黑竟然会和一条根本不是人的藤蔓争风吃醋。
“大黑,你帮我去捡些形状平整的石头,再捡些干燥的野草充当柴火……”桑晚话音未落,大黑就扭动着腰肢飞速地游了出去。
然而等到大黑再度回来的时候,他怀里却只捧着一堆石块,却不见柴火的踪迹。
“大黑,你忘了要拾柴火吗?”桑晚提醒道。
大黑却摇了摇头,看向桑晚掌心的藤蔓,指着小翠含糊不清地说道:“唔……”
小翠愤懑地高高昂起枝叶,桑晚还以为大黑在开玩笑,无奈地说:“大黑,小翠可是我的异能本体,不能拿来当柴火的。”
在小翠还有大黑‘齐心协力’的帮助下,桑晚用石头简陋地搭灶起火,选了一块最平整的石头充当烤肉架。
桑晚放上被大黑撕碎递过来的蛇肉,被烧得通红的石板上的肉块滋滋冒着油气,随着鲜红的颜色逐渐变深,肉质也变得紧实,空气中传来碳火的香气,桑晚拿起瓶瓶罐罐们,胡乱抖落各式调料,霎时变得香气扑鼻起来。
桑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块,被烫得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连忙吹了吹放入嘴里。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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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晚……”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大黑双手捏着两条死蛇,磕磕绊绊地唤着桑晚的名字,游到她的身侧,把死蛇递到她的身前。
“放那吧。”桑晚有气无力地开口,怏怏不乐地垂下头,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呜?”大黑发觉桑晚的情绪低落,垂着头用脑袋蹭了蹭桑晚的手心,担忧地看向她。
桑晚苦着脸摇摇头,解释道:“大黑,我没事,就是这连着好多天一日三顿地吃蛇,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幸好还有些长在石壁上的野草改善下口味,但今天我有些犯恶心,实在是不想吃蛇,再吃我都快吐了……”
大黑自幼便长于这荒凉疏落的坑底,食物来源一般都是生吞活剥地吃蛇,他过习惯了茹毛饮血的生活,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挑剔的。
但桑晚被芬里尔高超的厨艺养刁了胃口,而琥珀和紫珏又一向对她的吃食百依百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桑晚被他们几人这么娇惯宠溺地养了几年,如今沦落到这野兽般风餐露宿的日子,还一时无法习惯。
“嘶——”大黑吞吐着蛇信,看着桑晚那副食欲不振,明显闷闷不乐的模样,心头既慌张又担忧。
“唉,蛇肉和石壁上长的可以食用的野草我都快吃吐了,能不能吃点新的东西啊,哪怕多一样也好……”
桑晚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双眸无神地望着虚空,忍不住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喃喃吐槽着,而身侧的大黑则眼露深思,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蛇尾巴。
愁眉苦脸的桑晚不自觉地散步走到了暗河的周围,身侧的大黑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和大黑认识变得熟稔之后,桑晚愈发觉得大黑虽然外貌看起来是可怖暴戾的巨蟒,但她和大黑的日常相处下来,却像是她养了条黏人的小狗。
大黑的黏人程度到了甚至会给桑晚带来困扰。
他就像是有什么奇怪的雏鸟情节似的,像个才破壳还没断奶的宝宝,经常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如影随形地黏在桑晚的屁股后面,一时半刻都不愿意和她分开。
桑晚目光悠悠地看向暗河深不见底的水面,不胜其烦地皱起眉头。
据小翠和大黑多次探测,这暗河地下水道蜿蜒曲折,幽深得犹如没有尽头,并且水下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布满漩涡湍流。
就连擅长泅水的人下去都无比凶险,更何况根本不会游泳,甚至对水有阴影和畏惧感的桑晚?
可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吗?
永远被困在这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小芬,琥珀,紫珏,罗纳德,阿蜜莉雅还有曾经给予她善意的秋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