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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抵达小屋的前面。我们把眼罩脱下后,佑哲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小衫走下车厢。瓶喜早已经泪流满面,只能一直紧紧握着小衫的手,并唤着她的名字。
我的心沉进了湖底。看见瓶喜此刻的模样,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流下。
小琳等人愣愣地看着我们,脸上尽是惶恐和焦虑。
「你们什么都别做。今天……没办法了。」经过小琳的身边,我低声地在她耳边说。
小琳一脸担忧,「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就……」
我摇摇头。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办法罔顾受重伤的小衫。如果就这样带着血流如注的她逃走,我们或许得过了好几个小时,确定没有人追上我们时,才能处理她的伤口,让它止血。
她肯定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自己逃走。
小衫醒过来没见到我们,她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法想像。
况且,就算我们丢下她成功逃走了,我们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们已经没办法实行本来的计划了。
我们……已经失去了唯一能逃走的机会。
好不容易把小衫安置好在房里,她依然毫无知觉,一动也不动的。我们非常心急,不停地帮她止住身上流出的鲜血。看着她的脸庞,我脑海里浮现她平时黏着我,微微笑的模样,我的胸口痛得无法正常呼吸。
为什么我又得再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之前是佑哲,现在是小衫。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他们?
看见小衫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从她身上流下的鲜血早已经把她身上的纸箱给染红,我已经没时间再思考什么了。用衣袖把眼泪都擦掉,我马上就站起:「我去找小牛哥,让他找另一个黑市医生来。」
然而,佑哲却叫住了我:「缘澄,让我去。」
我立即摇头,「不行,小牛哥看你特别不顺眼,不管你怎么求他都没用的。还是我去好了。」
佑哲皱起眉头,「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之前的缘澄了。」我的语气淡然,却十分地坚定。经歷了那么多事,我早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拿不定主意、不懂得思考的缘澄了。虽然没有信心可以说服小牛哥,但我如果连这一线的机会也不试着争取,我们就会永远失去小衫。
走出房间,只见聪哥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位子上玩手游,小牛哥也正好从小屋外进来。聪哥先留意到我,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小牛哥就先开口了:「怎么了?不好好呆在房里出来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屈膝在他面前。他饶富兴味地望着我。
「小牛哥,小衫……流了很多血,你可以……去找另一个黑市医生来吗?」我停顿,又继续说:「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怎么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小牛哥笑了笑,「对不起啊,权哥一直都只相信诺林拉,其他人……真的没办法喔。」
我咬牙,把刚落下的一滴眼泪擦掉,还是不死心地说:「你可以瞒着权哥……只要你救了小衫,我一定……一定会报答你的!」
「大姐姐!」瓶喜的声音伴随着快速移动的脚步声驀地从房里传来。
我转头一看,泪流满面的瓶喜脸色惨白,我的心里彷彿被强烈的力道拧了一下,不好的预感通过血液,往身体的四处推散。
「大哥哥说……小、小衫她——」
瓶喜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推开了房门,奔向了睡房。
外面的光线把房里照亮了一半,还没来到小衫的身边,我就清楚地瞅见佑哲的脸上闪着碎光。
那是……他的眼泪……
「小衫……对不起。」
听见佑哲的话,我的双腿霍地就失去了支撑的功能,膝盖直直落地。一股刺痛马上就从膝盖骨窜到了我的心脏。
「缘澄……」佑哲跑到我的身边来把我扶起,「缘澄……你有没有怎样?」
我摇头,不停地摇头,任由眼泪打湿我的脸颊。
佑哲把我扶到小衫的身边,我紧紧抓住小衫的手,「小……小衫?小衫……你怎么了?」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见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伸手抚上她的脸,忍不住就哭喊:「小衫!你快应我!快起来!小衫!」
然而,小衫却像一个无生命的娃娃般,依然安静地躺在我的面前。站在我身边的瓶喜也在大力地摇晃小衫的身体,不断喊着:「小衫!你快起来!大姐姐在叫你!」
「缘澄……瓶喜……」佑哲不忍直视,闭上了双眼,别过头去。
我早就注意到了。小衫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衫就这样离开我们……
小琳、坤楠和小季也站在小衫的身边,神色凝重,感觉眼泪随时就会掉下。
「小衫……你昨天说还想听
', ' ')('我唱歌……你赶快起来……我现在就唱给你听!」瓶喜吸着鼻子,又努力地清喉咙,「我现在唱……你听了就要赶快醒过来……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idon’thaveallthewordstosay
i’stillhealgfroyistakes
i’lltaketheweightifitakesyotronr
idon’annaleaveyouthispce……」
一股温暖突然把我和瓶喜覆盖在下。瓶喜的歌声戛然而止。
佑哲把我和瓶喜揽在了怀里。我微微一愣,滚滚热泪更是无止境地流下。
对不起,小衫。大姐姐没能救你……
在睡房里的这一夜,看似像往常一样平静,却充满源源不绝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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