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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赞许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宁灼的确很专业。
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一句,省心得很。
事儿办得顺利,“罗森”端起了剩下的半杯酒,目送着宁灼往外走去,不忘贴心地“叮嘱”了一句:“货物非常珍贵。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一条命都赔不起。懂了吗?”
宁灼站住了脚,回过身来。
“罗森”气定神闲地回望着他。
宁灼望着这张得意洋洋的面孔,说:“那个货物,是个人吧。”
“罗森”面部肌肉一僵。
看他这一瞬的微反应,宁灼点点头:“哦,是个人。”
宁灼:“你再对我的工作哔哔赖赖,我就弄死那个人,赔他一条命,说是你指使的。”
宁灼抬起手腕,提醒似的敲了敲腕骨背面:“罗森先生,我赶时间,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阅读小tip:1攻受 出场
在作话正式开辟不定期更新的《银槌日报》小版块。
【历史上的今天】
正义秀,银槌市channel 3播出的一档真人秀节目,开播于2213年9月30日,由terest娱乐公司旗下的jtice tv与警察机构“白盾”联合制作,开创了直播处死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人的先河。
(二)正义秀
在“罗森”张口结舌时,宁灼忽然又笑了。
“开个玩笑。”他伸手拉了拉耳垂的鬈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贵方临时取消订单,我们需要退订金吗?”
“罗森”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个精神病,毛骨悚然地“嗯”了一声,尾音不大体面地打了个颤,拉得悠长。
宁灼一点头,与他来时一样,轻捷地消失在了门那边,像个幽灵。
“罗森”屏息十数秒,好确定他不会去而复返。
等到确定安全后,他舒出一口长气,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枚液金质地的鹰型盾面徽章,珍惜地在指尖摩挲两下,把刚刚调到静音的《正义秀》音量调回正常频率。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的嘴角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此时此刻,收看《正义秀》直播的不只有“罗森”先生一个人。
《正义秀》作为老牌的刑侦节目,主打的是对死刑犯处刑现场进行直播。
这是属于整个银槌市的正义狂欢。
无数面大小荧幕上都映着犯人的面容。
各处注视着犯人的眼神各有不同。
憎恶愤怒的。
无脑迷恋的。
扼腕叹息的。
……还有疼惜怜悯的。
亚特伯区的一处别墅里,年近四十依然保养得宜的查理曼夫人,满眼心疼地望着屏幕中英俊年轻的强奸杀人犯。
她第十八次询问身边的管家:“都安排好了吧?”
管家第十八次耐心回答:“一切都好。”
查理曼夫人抱怨:“唉,用我们自己的人多好,非要找外人来,”
“先生是白盾警督,盯着先生的眼睛实在太多了。”管家柔声解释,“您安心,负责转运的是个雇佣兵,查过履历了,手脚干净,经验丰富,干活利索,最重要的是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夫人关切道:“开车开得稳吗?”
管家笑了。
这样的细枝末节,只有这样一位溺爱成性的母亲会操心了。
他明智地不再和她继续纠缠细节:“温水和安神药已经准备好了,在二楼卧室。”
夫人盯着大屏幕:“不行,我得看他安全了才睡得着。”
“已经是第二次了,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管家劝慰,“少爷这次回来怎么也得明天了,您不能一直熬着啊。”
夫人美丽的面容满是愁色,一颗心拴着各种各样的担忧。
刚站起来,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先生到现场了吗?”
管家瞄了一眼屏幕,笑道:“您看,多巧。”
夫人转头望去,恰好在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她不觉露出温柔的微笑,心里安定了许多,迈步向二楼走去。
……
屏幕里的查理曼先生,面色严肃地戴着单边耳机,坐在注射室外,作为“白盾”执法队伍的代表,胸前佩戴着“白盾”的液金鹰首徽章。
他是受邀来观摩行刑的。
查理曼先生目色平静沉郁,隔着一层单向玻璃,望着行刑室里的犯人拉斯金。
他的耳机里传来《正义秀》明星主持人的声音。
经过万向翻译器翻译后,主持人愤怒、沉痛的情绪也被一并复刻,传递到了银槌市的每个角落。
“拉斯金·德文,是前任著名毁容杀手‘枯叶龟’巴泽尔的粉丝!”
“据他自己供述,不管是用自制的化学物品,对受害者的面孔造成严重破坏,还是选择平民区
', ' ')('女孩作为作案目标,他都是向巴泽尔学习的。”
“这个垃圾,绝不仅仅是在享受毁容那一刻的破坏感!”
“他会长期尾随受害人,看她们因为毁容抑郁、痛苦、发疯。”
“这个收入阶层的女孩,是根本负担不起任何一场修复手术的。”
“有一个受害人,为了恢复过去的美貌,去‘见返柳’街上做了不露脸的性爱玩偶。
“这位拉斯金先生做了什么?他去点了她的单!让她一无所知地跪下来,吸他那肮脏的——”
接下来的内容,因为违反了播放条例,因此在公共场合的播放屏上以“哔”声一笔带过。
听到这里,查理曼先生挑了挑眉。
这明显暴露了受害人的隐私。
当然,这件事足够悲惨恶心,也足够骇人听闻,是绝佳的新闻素材。
他相信,《正义秀》的忠实听众一个小时后就能扒出这个受害者的所有信息。
不过查理曼先生也没空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如果有口味特殊的好事之徒去光顾她的生意,对这个穷女孩也是好事,不是么。
背景音乐恰到好处地激越悲愤起来的同一时刻,耳机里切换了频道。
有人呼叫他:“查理曼先生,喂喂,听得到吗?”
查理曼先生咳嗽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那边是《正义秀》的节目策划。
他这次受邀,是有特别演出任务的。
策划要和他再check一遍接下来的流程。
策划口齿清晰,语速飞快:
“给您安排的座位在第一排,距离操作台最近的位置。”
“行刑开始后,您需要站起来,冲到操作台前,推开负责行刑的警察,自己按下注射键。”
“您这样做的理由是‘凶手拒捕时,残忍杀害了一名警员,您身为警督,把所有警员视为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有责任为那个死去的孩子做点什么’。”
“您可以在动手的时候适当表现出一点愤怒。如果觉得不好表现,那就面无表情地做。”
“在场的人都清楚流程,不会有人阻拦您。”
“直播会完美记录您的举动,我们也会积极把舆论上往‘正义执行’方向引导。”
“您一切放心。”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查理曼先生摇了摇头,顺手点开了自己的备忘文件。
第一份就是那名因公殉职的警员资料。
20来岁的小伙子,公休假时和刚怀孕不久的老婆逛街,却无意间发现了正在跟踪新目标的拉斯金·德文。
他一路尾随,被拉斯金发现。
拉斯金用皮带把他在公共厕所活活勒死。
他认真复习了这个年轻警员的名字两遍,免得一会儿说错了台词,记错了他“孩子”的名字。
对完流程后,查理曼的耳机里就又切回了“正义秀”的直播。
主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
“两年前,毁容杀手巴泽尔就是在同一间处刑室里被处决的。”
“事实是,正义会迟到,但永远存在!”
在掷地有声的正义宣言中,查理曼先生将目光再次投向行刑室。
拉斯金·德文坐在那里,微微撅着嘴唇,呆呆望着天花板,神情看上去颇为无辜。
查理曼先生凝起眉头,满目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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