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睡这儿的话,我可以再搬一张床过来。”安默拉向来是个亲力亲为的好女王。
英格兰姆的手停在腰间,他笑着对安默拉说:“如果不在一张床上,那么我留着这间房里的意义是什么?”
“你首先得明白我赶你走的意义是什么。”
英格兰姆看着安默拉,她也只穿了件白色衬裙,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物都被扔到地下了。但是这种行为对她来说不是邀请,只是对自己领地的宣示而已——这间卧室属于她,所以她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而英格兰姆不能违抗。
“您的年龄确实有点小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英格兰姆选择退让,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重新穿好衣服。
“我觉得在您面前暴露身体会有罪恶感……”
安默拉干巴巴地说道:“我觉得让你一直站在床边也有罪恶感,所以现在我允许你回房间睡觉了。”
“您可能真的需要多考虑一下、”英格兰姆试图组织起隐晦而且文雅的语言,“我是说,如果想要进行尝试的话……最好不要选杰拉尔德阁下那样的……”
他跟你尺寸不合适。
这句话被英格兰姆硬生生咽回去了,女王的年龄真的会让某些正常话题变得难以启齿。
安默拉背过身去:“你想多了,杰拉尔德是苦修士,我还没道德沦丧到拖他下水。”
他可不光是苦修士那么简单,上个世纪的最强之人,奥兰神圣帝国圣殿骑士团前任团长。应该说,杰拉尔德在跟随安默拉以前一直是具有高尚操守与禁欲气息的古典骑士模范。但是在他正式曝光身份后,媒体开始变得更关注他有多受女王宠爱。
“那么我呢?”英格兰姆发现自己很喜欢跟她谈这种话题,有种微妙的,让人肾上腺素分泌的禁忌感。
安默拉看上去很累了,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我问了你的主治医师,他说你不适合激烈运动。”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跟我……”
“那倒不是。”安默拉一口否定,“跟你相处非常愉快,仅此而已。”
英格兰姆怔了怔,笑容渐渐加深,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我将会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所以并不要求能从婚礼对象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安默拉轻快的声音让英格兰姆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如果你能带给我一个好心情,那么我觉得已经是意外收获了。这是‘取悦’的意思,我没有暗示你去做更多,你也不被允许做更多事情……”
安默拉的话戛然而止。
她感觉被子被掀起来一瞬间,然后一具温暖的身体贴上了自己的背。
“晚安。”英格兰姆脱了外衣钻进她被子里,贴在她的耳根说话。
安默拉可没有心情道“晚安”,她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然后扭头看着挤在自己旁边的英格兰姆。
“您不会是想扔我出去吧?”英格兰姆掩嘴咳嗽了一下,平和地与她对视。
“我说过你该收敛一点。”安默拉皱着眉,她当然不会把这个病得半死的家伙扔出去,她只是觉得英格兰姆并非那种会给人制造麻烦的家伙。
英格兰姆稍微挪开了一点距离,把枕头让给她:“就一晚上,让我躺一会儿,假装我好像结过婚了。”
假装他已经结过婚了,假装他不是为了取悦某个人而来到这个宫殿的,假装他已经经历过灵与肉的结合,假装他在死亡前渡过了完整的一生。
安默拉实在没力气跟他争这个,她从床头柜下面又抱出一个枕头,递给英格兰姆。
“晚安。”
英格兰姆给自己垫好枕头,然后温柔地道晚安。
安默拉关了灯,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有种特殊的柔和感,就像夏天轻拂过鼻尖的凉风一样。
“谢谢您。”
“你确实结过婚了。”安默拉的声音就在他旁边,离得非常近,那股草莓味儿也很清晰,“和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您啊……”英格兰姆的声音里有点笑意,后面的话掩盖在了平缓悠长的呼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