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关沉犯罪记录的心理学家认为,恋人的去世给这位臭名昭著的黑客带来了很沉重的打击,以至于在很多年后,关沉将破坏性十足的病毒以恋人的姓名首字母命名,目的是报复联盟,通过这种方式来哀悼“她”。
沈庭柯忽然醒悟,一切线索到这里好像就能连起来了。d%26r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段燃。
怪不得段燃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血癌。段燃的死,必然会构成关沉黑化道路上一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
“天呐……”沈庭柯揉了揉头发,心里觉得有点难过,段燃十五分钟前还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那么生动鲜活,他怎么会死呢?
等等,没看出来啊,关沉居然真的喜欢男生?
信息量太大,沈庭柯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惊讶哪一个。他站起来,想看看关沉和段燃走到了哪儿,结果不小心跟楼下的关沉四目相对。
沈庭柯的手抓着窗户边框,渐渐地,指节泛白,莫名其妙地因为自己能预知未来而感到难受。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关沉,他转身走到关沉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关沉都觉得沈庭柯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没怎么跟沈庭柯顶嘴,该去学校的时候就乖乖去。
不知不觉,关沉已经连着去学校一周半了。
班上的同学都觉得很奇怪,但一向没人敢招惹关沉,只敢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在班主任和年龄大些的老师这里,关沉属于被放弃的那一类学生,只是碍于关沉悲惨的身世人尽皆知,学校开除他显得不近人情,索性大家一起把他当空气。
但对于年轻老师来说,他们确实不知道关沉的情况。
有个脾气蛮大的新物理老师,上课的时候看关沉面生,于是点他的名让他回答问题。
物理课是为数不多关沉会认真听的课,但他毕竟落下了那么多的进度,所以没办法回答老师的提问。
于是关沉很坦然:“我不会。”
物理老师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怒气冲冲地走到关沉面前,请他到走廊去站着。
关沉不解:“我不会,难道是件很可耻的事情吗?”
物理老师举着教具要打他,关沉轻而易举地躲过,反而老师不小心磕到了桌子,瘸了好几天。
全班哄堂大笑,但关沉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谁知这一下,事情大了。
物理老师很生气,揪住这件事不罢休,说学校不惩治关沉,他就辞职,最后闹到了校长那里去。于是校长批评了关沉,并且勒令他请家长,如果家长不配合的话,校委会将考虑开除这种问题学生。
谁都知道,关沉根本就没有家长,请家长跟直接开除关沉没什么两样。
关沉面对校长的态度依旧很坦然:“我没有家长。”
校长皮笑肉不笑:“关沉同学,那就是你的事了。”
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关沉的班主任送他到校门口。
班主任三十几岁,刚刚结婚,是个很细心的女教师,她了解关沉的情况,对关沉还算宽容。
“你还是试试跟你爸联系联系吧,就算你不参加入学考,至少还是要领毕业证书的呀!”
关沉半晌没说话,又是糊弄人的那一套:“嗯,再说吧。”
“再说是什么时候再说呀!”
关沉和班主任都停下,往校门口一看,沈庭柯衣着整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拎着一只公文包站在那里,看样子又是跟席砚谈工作去了。
“你怎么来了?”关沉皱了皱眉。
沈庭柯不理他,径直走进校门。
“怎么,我再不来,你就又有理由逃学了是吧?”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你……”
班主任被这两人的对话弄糊涂了,问沈庭柯:“你好,您是关沉的?”
沈庭柯顿了一下,觉得表哥这个身份不够彰显自己的权威,顺口胡诌:“哦,老师好,我是他舅舅。”
班主任大喜过望,看沈庭柯衣冠楚楚的样子,心想关沉这下有救了。
“您来得正好,关沉吧……有些事,需要请家长到学校来一趟,您看您能不能联系上他家长啊?”
沈庭柯看了关沉一眼,被他有口难言的小表情逗笑了。
“关沉的事儿您直接跟我说就行,关沉现在归我管。”
“这……”老师有点为难,想了想还是决定带沈庭柯去见校长,“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沈庭柯跟着班主任走,被杵在原地的关沉挡住了。
“走啊,愣着干嘛,大侄子!”
关沉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提醒道:“是外甥……”
沈庭柯心虚:“我当然知道是外甥!”
……
沈庭柯被带着走进副校长办公室时,副校长正端着大茶杯喝水,掀了掀眼皮,看上去不太想理人。
“你是关沉的家长?”副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戴着老花镜细细打量对面的人,“看起来很年轻。”
沈庭柯坐在校长对面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关沉,顿时觉得自己有大家长内味儿了,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是的,我是关沉的舅舅。”沈庭柯站起来,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