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相贴的瞬间,宁玦定定地望向贺定西。贺定西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没有改变。
宁玦突然想起这双眼睛睁开时的样子,贺定西其实是一个面热心冷的人,喜怒不上脸,见人三分笑。
但宁玦总能通过这双眼睛分辨出他脸上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细碎的响动,宁玦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门缝里贺安北的眼睛。
宁玦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收回。他抬手摸了摸贺定西的额头,又温柔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他细心地将贺定西身上的被子盖好,这才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待他来到门外时,走廊上空无一人,贺安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门口留下一地的烟蒂。自贺定西出事后,贺安北就没有再露过面,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宁玦往前走了几步,在走廊转角处停了下来。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道:“走吧,进去看一眼。”
空旷的走廊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应答。
宁玦略带嘲讽地笑了声,道:“怎么,你也有不敢见他的时候?”
贺安北往前迈出一步,从一盆巨大的绿植后面走了出来:“笑话,我有什么不敢见他的?”
贺安北平日里虽不修边幅,但不像眼前这么落魄。宁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敢不敢,自己心里清楚。”
贺安北这些年来奉行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输人不能输气势。他拔高了嗓门,威胁宁玦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和贺定西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抖落出去吗?”
“更正一点,是我喜欢贺定西,和他没关系。”说着,宁玦顿了顿,似是有些烦恼:“说实话,等他醒了,我正愁没有机会和他表白。”
宁玦的直白把贺安北噎了个正着,贺安北老脸一红,憋出三个字:“不要脸。”
“不过我奉劝你考虑清楚。”宁玦往前踱了两步,来到贺安北面前:“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事业不保,而你就不一样了…”
宁玦逼近贺安北,低声道:“蹲大牢的日子可不比在外面多姿多彩。”
早在贺定西出车祸的第二天,阿阳已经顶不住压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了。
阿阳今年想回老家买房结婚,明星助理这个职业听上去光鲜亮丽,但外地人在S市这样的超一线城市生活,一年到头存不下多少钱。他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韩其的钱,趁贺定西进组拍戏的时候,让贺安北带人在车上装了GPS定位器。
面对谢思钊的质问,阿阳泣不成声:“我,我只是带他们装了定位器,别的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