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平静地述说着往事,这些话却化成了一根根针,细细碎碎地扎进贺定西的心里,疼得他屏住了呼吸。
贺定西侧过身,伸手拥住宁玦。直到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宁玦的肩上,才让心里的酸楚有所平息。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个拥抱是在安抚宁玦,还是在安慰自己,他甚至有些遗憾自己与宁玦相遇得太晚,让他独自面对这样的日与夜。
宁玦没有动,任凭贺定西将他搂在怀里。
“你爸爸是一位了不起的赛车手。”贺定西轻声道。
“你认得他?”宁玦听到贺定西这么说,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原本不认得,那天在你的演唱会上看到了他的照片就想起来了,没想到你爸爸是宁致远。”说着贺定西轻轻地笑了一声:“毕竟每个男孩小的时候心里都有个赛车梦。”
这下轮到宁玦有些惊讶了:“演唱会那天你去了?”
宁玦那天让贺定西把票给肖可然并不是要借花献佛,他只是知道贺定西对他的演唱会没有兴趣。如果他没有搬出肖可然,贺定西必定不会特地来一趟。
“我那天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是今夜的贺定西太具有迷惑性,宁玦一个不留神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是真心邀请你来,还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我知道。”贺定西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他望向宁玦的眼底,真心实意地说道:“那天你表现得非常好,你爸爸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听到贺定西提起父亲的名字,宁玦的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空茫。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迎着贺定西的目光,低声说道:“那天他难得放假,原本不想出门。是我非要闹着去登山,还和他在车上吵了起来…”
“如果最后他没有抢过我的方向盘,撞上山壁的应该是我…”
“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会儿,开车把他送下山,也许他就不会…”
“是我害死了他…”
这些话已经在宁玦的心里反复说了千万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在独自求索之时。今天是他第一次当着他人的面说出来,字字句句都带着血泪。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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