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黛楚和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这支天罗竹皇的最终价格之时,黑暗之中,忽然有人开口了。
“两百六十一万。”
虞黛楚一怔。
这报价声来?自对面?——极意阁。
“极意阁什么时候会对天罗竹皇这种?灵材感兴趣了?”虞黛楚还没说话,她身侧的周芳瑜倒是先“咦”了一声,“他们不?是一向只喜欢玄铁寒铁这种?锋锐坚硬能铸剑的东西吗?”
倒也不?是说极意阁弟子就不?许买天罗竹皇了,而是天罗竹这种?东西,很有特性,对于一般修士来?说,并不?一定适合。也就是极乐天宫以它为特色,这才对它特别关注。
“两百六十五万。”虞黛楚微微蹙眉。
“两百六十六万。”对面?悠悠地说道。
虞黛楚的神色,缓缓阴沉了下去。
倘若真?的是想要这天罗竹皇的,根本不?该是这种?报价法。从她报价的速度和幅度来?说,势在必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对方倘若真?的想买到,就不?该以为这种?一万一万的报价能吓退她。
除了拖延双方的时间之外?,对于真?正有意买天罗竹皇
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看来?你?的风头出够了,总有人看不?过眼呐。”秦月霄悠悠地说道,“这也是应该的,木秀于林嘛。”
树大招风,虞黛楚方才又是一个人情卖出天价,又是五张符宝收获三百万,整个游明阁拍卖会,简直就像是她的个人秀一样?,往前数,游明阁开办这几百年以来?,就没有哪次拍卖会上,有人能像她这么风光无二的。
虽说她的实力?不?错,极乐天宫又着力?要将她捧成是金丹就能媲美元婴、高高在上的天命神女,但一出现就这么高调,在还没有展示出绝对的实力?的时候,难免是要招人眼红嫉恨的。
也许这个报价的人,还算不?上嫉恨,但眼红却是一定的,没法对虞黛楚做些什么,也不?好直接提着刀上门来?把虞黛楚杀了——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对方没有实力?提刀来?见,只能和虞黛楚稍稍抬抬杠,让后者买的东西比正常高许多的样?子。
正面?不?来?刚,背地恶心人。
虞黛楚神色冷肃,沉沉地望着面?前的一片昏暗。
她其实并不?在乎财帛,即使是囊中羞涩,卖起符宝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手?头有玄珠更方便,而不?是困于没钱。她一旦花钱,有时甚至能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精神。
就好比是眼前的这天罗竹皇,如?果有人要和她竞价,大家都是想要的,那么即使和对方一路将价格抬到三倍四倍,虞黛楚也敢奉陪,等?东西到手?之后,也不?会为此感到生?气。
因为在她心里,这是公平的、应该付出的竞争。
但倘若是有人故意见不?得她好,就是想要看着她花更多的钱,竞争本身是为了让她不?爽,那虞黛楚一旦不?爽了,就很想让对方和她一起不?爽。
她抿了抿唇,“两百七十万。”
话音未落,对面?已经接上了,“两百七十一万。”
抬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明摆着就是要让她多花冤枉钱,那是一点遮掩的意思也没有,虞黛楚还没地方发脾气去。
这就是游明阁想要见到的场面?,顾客互相之间撕得越起劲,他们赚的也就越是多,甚至都无需担心顾客因此而
对拍卖会产生?的恶感和排斥——独家垄断,独此一家,这可不?是说笑的。
这就是规则范围内的行为,再生?气,也无计可施。
“倘若买不?到,就去抢吧。”秦月霄忽地开口,淡淡地说道,“大家都是魔门修士,在这游明阁之中那是没有办法,不?遵守规矩就得死,即使是五大宗门的修士也不?例外?。但五大宗门的共同规则,只管着游明阁之内,到了游明阁外?面?,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言语未尽,但意思已经无需再问了。
沧流界的生?意和正经拍卖会为什么搞不?起来?,为什么会一直只能小范围开展,直到淮山真?君极力?推崇、大力?推动?之后,这才出现了游明阁这个独家垄断的拍卖会?
还不?是因为在沧流界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大家看见了好东西,都抢成了习惯吗?
寻常的小型拍卖会,需要担心举办人和担保人不?够格,信用不?够又或者是实力?不?够,导致自己拍卖的东西没有拿到钱,又或者是刚刚拍到手?的东西又被人直接抢走了,钱物两失。
而游明阁背靠着五大宗门,背景深厚,又有元婴真?君坐镇,信用和安全都得到了保证,即使大家明知道这些五大宗门的修士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顶头上的元婴真?君压着,在这游明阁之中,起码是无比安全的,这才有了这番魔道难得的盛会。
然而,五大宗门保证在游明阁之中的绝对安全,可是离开了游明阁,那修士是死是活,到手?的宝贝是被人抢走了还是自己继续揣着,那可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往年的游明阁拍卖会之后,多的是杀人夺宝的事件,只要没有过于嚣张,刚出门就动?手?,那五大宗门才不?会管——当然,若是太过急躁,前脚刚刚踏出游明阁,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那简直就是在踩着五大宗门的脸面?挑衅,即使那不?是游明阁之内,驻守的元婴真?君可不?会和你?拿尺子量。
散修对待游明阁是这种?态度,五大宗门的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归根结底,大家都是魔修,天生?就不?守规矩,无论是谁家定的规矩都一样?。
即使对面?和虞黛楚对着喊价的是极意阁的修士,那又怎么样??白刃临头的时候,难道极意阁的修士能多出一条命?
虞黛楚轻轻抿了抿唇,决定给对(钱)方(包)最后一个机会,“两百七十五万。”
“两百七十六万。”但对面?丝毫没有体会到她想要通过这最后一次报价传达的“勿谓言之不?预也”的寓意,非常果断地一万一加。
虞黛楚深吸一口气,神色淡淡,凑到传声阵法边,沉声说道,“三百万,倘若对面?的这位道友还要出手?,那我?便干脆放弃了——反正,我?们总归还是要见面?的,来?日方长,是不?是?”
这话一出,对面?便立刻安静了。
倘若虞黛楚不?愿意继续加价了,那对方便得高位接盘一个根本不?需要的东西。而三百万中品玄珠的价格,从客观上来?说,也远远高出了天罗竹皇的价值,以至于对方要是弄到手?了,根本就不?可能以同等?的价位出手?,完全是一桩超级赔本买卖。
只是膈应一下人,可别真?把自己给坑到了。
黑暗中一片安静。
说到底,对方倚仗的无非就是虞黛楚对这天罗竹皇当真?非常需要,即使知道有人在膈应自己,也不?会轻易放手?罢了,只要虞黛楚一旦显示出不?感兴趣,对方自然就销声匿迹了。
但原本无需负债就能拿下来?的东西,转眼却要欠秦月霄四十万,任是谁都不?会高兴。
虞黛楚望着叶长老落锤,明明得偿所?愿,神色却好像是吃亏的那个。
“拍卖嘛,难免都是有波折的,最后到手?了,就算是成功了。”周芳瑜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