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渡自从见了肖潇以后,发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除开忙于工作的时间,一空闲下来,就不禁想到第一次见肖潇时,他干净的面容和满身艳丽的吻痕,而越是回忆,便越是浮想联翩。
鬼使神差地,他吩咐秘书去搜集肖潇从前的资料,修长的手指翻过那为数不多的几页纸,看着看着,眉头微蹙。
父母离异,家庭困难,从十岁开始寄宿在学校。
周渡放下手里的资料,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
虽然肖潇和周洲年纪相差无几,但人生际遇却截然不同,这样两个人要怎么才能走下去?尤其在周洲还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的时候。
心疼的滋味一点点冒出了头,他自嘲一笑,捂住了脸。
低哑的声音在室内飘荡:
“安排几个人密切关注一下肖潇……和周洲。”
秘书点头,心里很是理解周渡的做法,唯一的弟弟喜欢上一个男人,不得好好查一下对方?
完全没想到是出于周渡自己的私心。
肖潇终于走出门开始找工作,目标仍然是那种靠脸就可以轻松完成的职业类型,不过貌似有些难找,现在周洲养着他,他总不好继续去酒吧卖酒。
咖啡厅?貌似不错。
甜品店?有钱人会自己去买甜品吗?
肖潇到处乱晃,看看这家看那家。
最后决定去一家书店应聘。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看见书屋老板的鞋子是Gucci当季最新款呢。
气质干净面容清秀的青年踏进书屋,腼腆地向书店老板问好,脸红红地询问:“我刚刚看见门口贴的招聘店员,请问……现在还招人吗?”
书店老板是个气质慵懒的年轻人,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扣子解开两个,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也是一幅乱蓬蓬不加修饰的模样。
他眯着眼睛打量肖潇,笑了笑,说:“可以,就你了。”他长得实在好看,就算是软着骨头陷在沙发里的样子也像只名贵的猫,琥珀色的眼睛盛满细碎的阳光。
“谢谢老板!”肖潇心里有些惊讶于这人的随性,面上一幅惊喜的样子。
“没事,反正本来也没有人来应聘,这年头书店不好开。当然,这也是优点,至少工作清闲些。”老板撑起身体稍微坐正了一点,把手里的书放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新的,“工资都写在招聘上了,不算高,如果要另谋高就记得提前打招呼。没事的时候书店里的书可以随便翻,别弄皱就行。”说到这里,他像是疲惫极了轻轻打了个哈欠,水珠晶莹地沾染在浓密的睫毛上。
肖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无他,这青年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的,鬈曲的棕发,精致柔和的五官,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融融的蜂蜜一般给人甜蜜的错觉。
像一只矜贵的猫,又像一个小王子。
青年说他叫严歌,还略带笑意地调侃了一句,“不管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这句哥你是一定要叫的。”
肖潇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一下放松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局促拘谨。
书店的门口挂了一串风铃,每当有人走进或者起风的时候,都会叮叮当当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并不叫人厌烦,书店里的东西大多是木质,比如书架和地板,墙壁上贴着墙纸,大多是一些名着的封面和一些奇巧的句子,纸墨气息和干燥的木头清香在阳光里发酵,熏的人头脑晕晕。
肖潇不由得想,难怪严歌那么懒散的样子,换作是他,也忍不住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好地睡一觉。
稍微这么一打量,肖潇对老板的身家就有了计较。
没什么收入的书店开在黄金地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况且书店里不仅有旧版书,最新版也不少,说明老板根本不在乎亏钱。书店的布置、摆设,那些书架绝对都是手工制作,木料的品质极好。
肖潇不由得为老板的大手笔暗自咋舌。
唉,有钱人想做什么都是这么轻松。
现实的压力对他们来说就跟个笑话似的。
肖潇的手指划过一排书脊,指尖最后停留在一本诗集上——《飞鸟集》,作者泰戈尔。
他学生时候也看过一点,不过没看完,但始终对诗集里那种温柔自然的味道念念不忘。
算是心头白月光了。
书店的老板和店员,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一下午,严歌和他说了几句话。
他说:“大概是因为我这家店不卖辅导书所以生意才这么冷清。不过周末假日会热闹一点。”
他向肖潇说了招聘店员的原因:“每次书店里来一批新书,要按照年份出版社和书籍类型分门别类地放好太麻烦了,想招个人一起做。”
他这么一说,肖潇也注意到每本书的位置都别有讲究,分类细致到近乎强迫症的地步。
严歌是的的确确爱着这些书。
他大概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肖潇突然想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不是单纯因
', ' ')('为他有钱。
而是因为这里给了他久违的放松宁静的感觉,仿佛不用伪装自己,可以尽情放任自己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不过冲动也只是冲动罢了。
他笑容真切几分,夸赞地说:“很了不起呢老板,能够将一家书店经营得这么好,很不容易。”
严歌抬起温暖的眼眸看着他,微微一笑:“毕竟,只要爱看纸质书的人还在,书店就总有存在下去的价值。”
肖潇沉默着垂下眼眸。
单纯做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很好,可是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在为了生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肖潇捧着书,一行行优美的诗句映入眼帘。
“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温柔。”
肖潇的手指点在这句话上,近乎冷漠地想,他可能永远做不了这样的人。
书店里只剩下风铃摇晃的声音和细微的书页翻动声。
“严萌萌!我来啦!”活力满满的清朗声音从门口穿过叮当的风铃传递到两人耳朵里。
严歌认真地看完一页书,然后缓缓合上书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咦?你这里还有个人?新来的店员吗?”进来的是一个青年,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浑身都是清爽干净阳光的气息。倒不如用大男孩称呼他,这样更为贴切些。
“您好,我叫肖潇,是今天刚来的店员。”肖潇仰头冲人笑,悄悄上下扫视了一遍大男孩的穿着。
一身简单的运动休闲服,右手手腕戴着一块潮流时尚的手表。
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肖潇认真要讨人喜欢的时候,那双弯成月牙般的眼睛像是荡着清透如水的月光,叫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啊……啊?你好,我叫程欢,是严歌的朋友。”他摸了摸后脑勺,略腼腆地笑着,一口大白牙衬得小麦色皮肤更加好看,有种健康的感觉。
他耳朵发红,对上肖潇含笑的眼睛,脸也开始红起来,干燥的木头香气似乎把他的头也熏晕了似的。
只能傻愣愣地盯着端坐着捧着诗集的青年。
气质干净清澈。
有点迷人。
“你来干什么?”严歌懒懒散散的声线把他拖了回来。
他后知后觉地挪开视线,有种欲盖弥彰的闪躲感。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盯人家盯了那么久,太失礼了。
“来……除了来找你玩,还能干什么?”程欢说。
严歌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是吗?你不是向来没事就不愿踏足书店一步吗?”
程欢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问他:“去不去?今晚的饭局,我姐要来。”
肖潇在旁边观察着,发现严歌听了这话,一直像是没睡醒的眼睛微微睁大,给人一种他眼睛顿时亮了的感觉。
啧,心有所属的。
不好撩,弃。
倒是这个程欢,挺单纯一人,看起来也很好骗,可以试试。
肖潇愉快地决定了。
他并不觉得同时撩几个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只是把人当朋友/兄弟看,谁让他们非得喜欢上自己的?
他纯洁善良无辜,是一朵迎风而立的小白莲。
严歌同意了,转头对肖潇说:“今天就提前下班吧,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玩。”
“好的,不过,我还是……”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程欢急急忙忙打断了:“第一天认识,不如一起联系一下感情?毕竟是书店的一员。”
程欢觉得肖潇这人看起来挺让人舒服的,想和他交个朋友。
严歌扫了一眼这个不要脸地把自己也算到书店一员的人一眼,没说话,别开脸。
“那好吧。”肖潇没办法拒绝别人的好意,眨了眨眼睛就答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