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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谢幽浮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侧脸贴着热乎乎的大胸肌,爪子搭在怀里热烘烘的美好躯体上。
她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半秒之后,昨天、昨夜发生的一切,潮水一般涌回了脑海之中。她毫不客气地攀着宁见素地肩膀压了上去,也不管两人都代谢了一夜的眼垢油脂,捧着人家的脸就咬住上唇,啵啵啵连亲几下。
“再来一次,怎么样?”谢幽浮提出甜美的邀请。
宁见素难得一回睡了个迷糊,胡乱中点头答应了谢幽浮的提议,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他轻笑了一声,搂住谢幽浮纤细的腰身,声音略深沉:“那我先去洗澡。”
谢幽浮愣了半秒,意识到宁见素在说什么,颓然趴在他怀里,抱怨道:“男人真麻烦。”
宁见素含笑道:“抱歉,抱歉。”
“那你这样就弄得好像我特别无理取闹。我就是感慨一句。”谢幽浮毫不客气地趴在他怀里,两人胸膛挨在一起,宁见素胸宽紧实,谢幽浮丰腴高耸,她觉得舒坦稳当,并不很关心宁见素的感觉。
宁见素被她趴得心猿意马,面上还得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您说的都是实话。”
才两句话的功夫,谢幽浮就对“再来一次”的提议失去了兴趣。她翻身从床上下来,看见自己断了半截的头发,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恢复了正常代谢的身体上,噔噔噔进了浴室。
宁见素揉了揉自己保持同一个姿势睡了整夜以至于疯狂僵硬的腰背,在床上舒展了片刻才能正常下地。对他来说,昨夜和谢幽浮的亲密接触不算很疲惫,一整晚搂着谢幽浮不能动弹才是真的腰酸背痛——谢幽浮睡相很好,睡熟了基本上不动。她不动,宁见素就不能动。
浴室里传来谢幽浮的声音:“待会儿食堂见?”
“好的。”宁见素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默默穿戴,很难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拔吊无情的大渣女。
昨天还那么亲热,两分钟之前还抱在一起亲来亲去,现在,连浴室都不肯让他使用。
理智上,宁见素很清楚,他和谢幽浮不是在谈恋爱,他们不是情侣关系。
但是,初夜之后的清晨,独自在卧室里穿戴衣物,连一个告别的亲吻都求之不得,只能知情识趣不声不响地悄然离开,还是让宁见素感觉到了一丝弃若敝履的失落。
浴室里的谢幽浮毫无所觉。
她正在费力地修剪头发。基地没有托尼老师,也没有托尼机器人,她昨天一时激动给自己完美无瑕的长发来了一剪子,今天清醒过来一看,怎么看都像是狗啃的。
太飘逸自然的发型她也剪不出,只求横平竖直,把“狗啃的”评价剪掉就行。
咔嚓咔嚓。
剪了足足一个小时,谢幽浮才把自己的发型弄得勉强能见人。
往日没有代谢,身上不出油脂皮屑,睡衣穿上十天半个月也无所谓,身体恢复正常之后,谢幽浮拎起自己的睡衣看了几眼,果断丢进脏衣篮——必须得洗。不洗会发臭。
洗澡、刷牙、剪指甲,换上干净的【丝绸睡衣·云蓝】,谢幽浮哼着歌儿走出浴室。
宁见素已经离开了。
床上铺得整整齐齐,但,还是旧床单。
床头柜上的所有物件也都按照水平线平整排列,茶杯归置到了茶桌上。
谢幽浮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茶桌边上的坐垫也被收捡好了,堆叠在沙发边上,昨夜吃完之后就撂在茶桌上的餐盘和放在门口的餐车都消失不见了,茶桌上只有排得整整齐齐的茶具和水壶。
——这绝不是清洁机器人的工作标准。
谢幽浮想起来,宁见素平时好像也会自己整理内务。
尽管他的内务标准常常被清洁机器人判定为“不合格”,他做了第一遍,清洁机器人还会做第二遍,但是,宁见素依然会随手处理好身边的一切,从不指望机器人来收拾残局。
这让谢幽浮再一次认定,她和宁见素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见素自律、勤恳、上进,谢幽浮则懒散、享乐、漫无目的,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
如果没有这场离谱的穿越,单纯是在现实世界中,谢幽浮根本就不会和宁见素这样的男人相遇。就算有机会见上一面,他们也很大概率不会进一步社交,更不会把彼此的关系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谢幽浮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零下五十度的冰原冻土,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她很清醒。
就算是在离谱的穿越世界里,她和宁见素如此性格迥异的两个人,也不可能保持很持久的关系。
无非就是,他正落魄,她又无聊,才有一霎欢愉。
都不必当真。
※
二人循旧例在食堂吃完早午饭,宁见素就不像从前那样缠着谢幽浮不放了。
他恢复了一开始的作息,下午往研究室泡着。
谢幽浮在娱乐
', ' ')('室看了两集纪录片,玩了一会儿消消乐,原本想去找宁见素一起喝下午茶,走到研究室门口,远远地看着聚精会神埋头学习的宁见素,她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宁见素在研究室用功,谢幽浮回了屋内,歪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她以为自己应该跃跃欲试,事实上,她有点提不起劲。就好像是昨夜高潮结束之后的不应期还没彻底结束,整个人都沉浸在欲望被满足之后的厌倦与疲惫之中,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从前无聊的时候,她都会拿出日记本写小黄文,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自我消遣。
今天也很无聊。
可是,她提不起劲儿。
不止不想拿起笔来创作新的小黄文,她也不想翻看书柜上早已写好的小黄文。
“就像饿死鬼天天梦想我今天吃了大肘子、明天吃海参鲍鱼,真有一天吃得撑了,什么都没兴趣了,山珍海味不行,清粥小菜不行,连一口水都吃不下。”谢幽浮叹了口气。
明明昨天晚上还很兴奋,恨不得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她无聊地趴在沙发上,想起昨夜的一切,宁见素滑腻滚烫的身躯仿佛还在她怀里瑟缩发抖。
“不对啊。”
“我这是山珍海味吃撑了肚子,就再也吃不下清粥小菜了。有限速哥这样的大美男可以日,傻子才想去日日记本吧……”
她拉出操作面板,给搬运机器人下了命令,把床头钟搬到了茶几上。
她就看着钟表上的数字,一秒一秒往前跳。
五点。
六点。
七点。
……晚饭时间到!
空旷豪华、灯火通明的食堂中,谢幽浮顾不上吃饭,先问道:“今晚来我房间吗?”
宁见素和从前一样,温和礼貌满脸含笑,躬身答应:“我的荣幸,女士。”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从容,当他决定隐藏情绪不让人轻易窥探时,谢幽浮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社交分寸之外的内容。
好在谢幽浮也不打算窥探更多。
夜。
谢幽浮在卧室等到近九点,宁见素才敲开了她的房门,解释说:“事前准备时,略有耽搁。”
“完全理解。”
谢幽浮根本不打算质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正常小情侣也不会吃过饭就往床上爬,总得休息片刻,消消食,放松好精神之后,再想点其他的事情。
宁见素准备好的所有解释都被谢幽浮这句“完全理解”塞了回去,一时无语。
“你有什么问题吗?”谢幽浮问道。
“没有。”
迎着谢幽浮跃跃欲试的目光,宁见素低头笑了笑,转至床前开始脱衣服。
他穿脱衣服的速度都很快,谢幽浮才跟到床边,打算去摆弄床头柜上的道具,宁见素已经解决好自己的问题,转身帮她收拾好穿戴用的阳具,直接帮她穿戴好,套避孕套,抹润滑剂,一条龙服务。
“我想试试后入。”谢幽浮提议。
“好。”
宁见素毫无芥蒂地趴在了床上,主动挺起腰臀。
小号穿戴阳具插入不很困难,二人都有昨天的经验,宁见素还能评估谢幽浮的身高角度主动调整姿势,谢幽浮很容易就插了进去,有润滑剂来回摩擦,进出也很滑溜,谢幽浮很快就找到了驾驭征服的快感,扶着宁见素细窄的腰臀不断顶撞。
她看不见宁见素的表情,只知道宁见素腰臀上的肌肉不住收缩,一时紧绷,一时松弛。
她的感觉和昨夜也不一样。
宁见素这么跪趴在床上,向她献出自己的温顺与服从,完全不同于正常的性爱姿势。
光是看着宁见素赤裸汗湿的腰背,向着自己撅起的屁股,她就有一种近乎窒息的紧迫感,分明宁见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她的侵入,她却感觉宁见素是在疯狂地回应自己。
好刺激。
比正面上他刺激十倍。
不。
二十倍。
谢幽浮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不断在宁见素体内磨蹭,看着他与自己胯下的交合处。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
只知道晃得腰有点累了,宁见素身下的润滑剂也消失不见,越磨越是干涩,她不想马上结束,又担心抽身一会儿就让宁见素错会了自己的意图,忍不住往前凑近,搂住宁见素的腰身:“要么你趴下来?”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宁夏是满脸潮红,额上点点汗珠,脸色和他的身体一样热情。
宁见素几乎从不拒绝她的提议,闻言点了点头,顺从地趴在了床上。
谢幽浮才慢慢拔了出来,转身去拿润滑剂。她仍旧不喜欢沾湿了手,往宁见素下身挤了一坨,又试图往自己胯下的阳具上挤一坨,润滑剂并不那么听话,顺着小号阳具噗地滑落,掉在了宁见素的腿间,谢幽浮惊呼了一声,连忙问道:“凉吗?”
宁见素被她奇特的关注点憋得不知道
', ' ')('该不该笑,顿了一拍,方才回答:“嗯,没关系。不凉。”
谢幽浮再次专心致志挤润滑剂时,宁见素问道:“要么,我来?”
话音刚落,谢幽浮已经怼着一坨刚挤出来的润滑剂,噗哧插进了他的股间。
宁见素深吸了一口气。
早就想这么做了。谢幽浮将手撑在宁见素身侧,覆盖在宁见素身上,开始在他臀间抽插。这是她遍阅各种小黄片之后,深深觉得最暧昧、最有统治力、最刺激的体位。
真正做起来也非常地刺激!她的胸脯很自然就垂在了宁见素的肩背上,来回摩擦。
她能够近距离地俯在宁见素的头颈处,听着他的喘息与呻吟。
有些事情发生得自然而然。
她忍不住伸出手,与宁见素十指相扣。
除了……累。
这玩意儿和平板支撑有什么区别!谢幽浮用的是网游捏出来的强悍身躯,体力非常好,浑身上下每一条肌肉都得到过充分的锻炼,然而,保持着这样的体位,她还是觉得有点吃力。
咬牙坚持了二十分钟,谢幽浮到底受不了这样折磨自己的姿势,气喘吁吁地骑在宁见素的臀上。
宁见素:“……”
他真的不理解小女孩的心理,这么较劲又是何必?
绝不服输、更加不想被宁见素笑话的“小女孩”,已经重振旗鼓,跨坐在他的身侧,双膝撑住了自己香汗淋漓的身躯,微微俯下身,调整好角度,继续冲刺——
宁见素揪住颈边的枕角深喘一声,随着身下刺激不断攀升,到底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细碎的呻吟。
当他听见谢幽浮兴奋的轻笑时,他突然就明白了。
她这么较劲,就是为了这个——
她想听我的声音。
臣服的、不能自抑的、完全追随着她意志的……呻吟声。
她就要这个。
……
谢幽浮彻底要疯了。
他好会叫!
不是那种日式小黄片里的嘤嘤嘤嗯嗯嗯,也不是西式的yes哦耶,宁见素的呻吟是深藏在隐忍背后压抑到了极致的喘息,是从来谨守分寸、固执社交礼貌之下不及收敛的破碎尾音,夹杂在深长的呼吸与匀称的心跳之间,他好像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却总也调整不好——功亏一篑。
这样的喘息就像是在一层一层地剥下他身上的壳。
他体面的衬衣,礼貌的笑容,极有分寸的距离感,全都撕了下来,才能听见他毫无防备的呻吟。
这样的呻吟,他绝不可能给予太多。又被迫袒露在她面前,想少又不可能绝少。
她有办法去攫取。
——只要继续深沉绵密地刺入他的身体,逼榨他的敏感与精力,他就会被迫交出自己最脆弱的真实那一面。那个褪去了一切社交防护,藏在躯壳之内的真实灵魂,会发出它最甜美可爱的声音。
谢幽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麻,气血疯狂上涌,使她口干舌燥,胯下又突突地发抖。
感觉特别地强烈。
当她用假阳具捅刺宁见素的屁股时,她真实地感觉到了阴道内的热潮涌动。
在“停下来让限速哥给我舔舔”和“继续日限速哥甜美的屁股”之间,谢幽浮只犹豫了一瞬间。
她伸手揽住了宁见素的腰身,示意他趴跪起来,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方便冲刺的姿势,继续疯狂地顶撞宁见素的双股之间——情动之时,她甚至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宁见素腰间的小窝。
谢幽浮死也想不到,光是用道具日男人的屁股,居然也能把自己搞到高潮。
感觉到身下酸涩膨胀疯狂炸开时,谢幽浮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沉浸在来得莫名其妙的高潮之中。
这一次的感觉不如前次那么强烈,谢幽浮至少分得清楚过了多长时间,自己身在何处。
她懒洋洋地从宁见素体内抽了出来,倒还记得往宁见素胯下瞥了一眼。
——在她高潮之前,宁见素已经射过了。
很好。
大家都得到了快乐。
谢幽浮毫无负担地解开穿戴的皮带,只觉得汗水淋漓、说不出的黏腻难受:“我差不多了。你还想要吗?”
这话说得非常没诚意。她已经解了皮带,不管宁见素想还是不想,今夜都要结束了。
宁见素并没有那么刚好。他正在又一次快感累积酝酿的攀爬期间,身体正享受的时候,谢幽浮突然停下了动作,很快就结束了一切。不上不下的感觉不是难过,而是说不出的焦躁烦闷。
他改换姿势在床上略坐了三五秒钟,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我也好了。谢谢您。”
他正想问,是否要一起宵夜。
谢幽浮已经走向浴室:“那明天再约吧。哦,不用帮我整理卧室了。”
“好的。”
宁见素迅速穿戴整齐。他想在离开前,与谢幽浮再说两句话。
', ' ')('浴室已经响起哗哗的水声。
“晚安,女士。”
明知道谢幽浮听不见,自然不能指望得到回答。
他在门口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
谢幽浮早上总是要睡到十点才肯起床。
宁见素又恢复了弹性作息,他把下午的事务都挪到上午处置,等到谢幽浮起床之后,他会一整天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什么都不做,只做陪伴。
谢幽浮很难说这种陪伴给自己带来的究竟是烦恼还是享受,因为,她其实不怎么难受。
宁见素真的很懂得分寸。
她不想说话的时候,宁见素也不会找话题尬聊。她想午睡的时候,宁见素就陪着她当靠枕。最让她觉得离谱的是,宁见素申请参观她的书柜——他想看她写的所有小黄文。
都是这样的关系了,给他看看也没啥吧?
我写得那么好看,天下第一好,藏着只有我一个人看,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的老婆1号,老婆2号,老婆3号……老婆38号,个个都是娇俏美好英俊忠心的大美男,不让别人跟我一起对他们吸溜吸溜,简直对不起我赋予他们的珍贵灵魂啊!
寻常小情侣还一起看小黄片呢,我跟他一起看小黄文又怎么了?!看不得嘛?!
看!
一起看!
于是,宁见素顺利得到了沙发一角以及书柜的使用权。
宁见素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当他意识到谢幽浮会留意他的阅读进度时,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的目的显然不是闲着无聊搞黄色,而是想从小黄文里研究分析谢幽浮的心理——只要书柜里的样本足够多,谢幽浮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毫无秘密可言。
出身在相对和平的社会。有保证保暖的物质基础。社会地位不高但整个社会似乎没有贵贱之别。毫无上进心。非常善良。有不同标准的道德束缚。敏感。不容许冒犯和轻视。
以及,喜欢称呼心爱的男性为——老婆。
“很好笑吗?我写段子了吗?”谢幽浮忍不住探头,想知道宁见素看的究竟是哪一段。
宁见素将手里的日记本给她看了一眼,将她搂在怀里:“不是段子好笑。是觉得……您非常可爱。当您觉得某个情节是不妥当地、不符合您的道德标准的时候,您会花费很多的笔墨去强调,这个角色这么做是合理的,她可以这么坏——而您只会把这种费力的笔墨耗费在女性角色上。”
谢幽浮被他说得愣住了。
“同样一件事,男人坏得理直气壮,女人就得铺陈三百字来合理化她的坏,在您的世界、”宁见素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不动声色地改了口,“观里,男人都这么坏么?”
“谢公主不用受到了前男友的伤害才转向第四爱,谢公主也不用遭受了男人的欺骗和陷害失去了她的学业和工作才痛苦冰冷地拒绝正常的性爱方式,谢公主天生就可以喜欢和她的男伴肛交,她的喜欢不需要理由,这件事也不是怪异的、不受理解的、需要被任何人指点评价的。”
宁见素很认真地看着谢幽浮白得仿佛羊脂玉的精致脸庞,按捺住自己想要亲吻她的欲望。
“一直以来,您都把这件事,想得过于严重了。”
谢幽浮不喜欢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剖析内心,她就好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示众羞辱。
她也终于意识到了,把隐藏着自己全部性癖的小黄文,交给眼前这个人“阅读”,是多么富有蛮愚勇气的一件事!——重点不在于勇,而是蠢!
“我给你信任,和你分享我的书柜,你给我的回报就是这个?”谢幽浮问道。
“逐字逐句地分析我的心态,我的性格,从中找到我不会公之于众的一切,你很得意于找到了我的弱点,知道我有不同于常人的道德感和无法解脱的负罪感,这使你觉得兴奋和刺激吗?”
“你就这么坐在我的沙发上!”
谢幽浮霍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宁见素。
“翻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小说。”
“用手搂着我的肩膀,仿佛很善意地对我说,看,我看到了你性格中的缺陷,我获悉了你人情中的软弱,我正在指点你藏好自己的软肋,以免被人攻陷——我草泥马,不,我草你二大爷!”
“滚!”
“马上给我滚!”
谢幽浮从未如此狂怒,她歇斯底里到了一个近乎荒唐的地步。
宁见素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但是,他好像也没想到谢幽浮会如此狂怒,眼波微微闪烁,评估着此时的局势。很短暂的僵持已经让谢幽浮怒不可遏,她用手指向宁见素:“我叫你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一次。那会让我们彼此都后悔!”
宁见素很识时务地站了起来,合上日记本,深深鞠躬,转身离开。
房门开启又关闭。
谢幽浮独自站在屋内,看着摆了满桌的日记本,狂怒之后的羞耻让她深感孤独,她很愤怒地用
', ' ')('脚踢翻了茶桌,踩踏着自己用心血精力创作的小黄文,莫名委屈又伤心,呜呜哭了起来。
哭得很伤心。
哭得很认真。
哭到鼻塞眼疼之后,谢幽浮才慢吞吞地挪进了浴室,擤鼻涕、洗脸、敷眼睛。
她就坐在马桶上。
闭着眼睛。
情绪随着哭泣彻底消失之后,她重新回忆起宁见素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不可能真正记得宁见素所说的每一个字,这时候考验的只有她的理解能力——她理解到宁见素对她说了什么话,这时候想起来的就是什么话。
摒弃掉所有恼羞成怒的情绪和被冒犯、解剖的痛苦,谢幽浮不得不承认,宁见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为什么男性角色做坏事就是理所当然,完全不必对读者解释,为什么女性角色做坏事就要花很多篇幅来解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不这么写读者就完全理解不了?因为我内心对自己、对女性有更高的道德标准吗?
除却天生就有大鸡鸡的女主角,为什么我在设定女主角的时候,总要给她们一个不顺从正常性爱方式的理由:被前男友伤害感情,被男性侵犯了利益,不能与正常男性做正常社交——就算肛交是不正常的性爱方式,看男频小说,男主角看上女主角就去追,追到了就要求日,日着日着就要求肛,完全没考虑过冒犯与否的问题,为什么我写第四爱的小说就要给女主角找那么多特殊理由呢?
……
我有必要把他想得那么坏,总觉得他是在羞辱我吗?人有弱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谢幽浮捂着自己哭得发疼的眼窝,又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吉娃娃才喜欢嗷嗷叫。
劳资是大金毛!
不。
我才不是狗。
谢幽浮已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对宁见素大发雷霆纯属恼羞成怒,但是,她看着镜中哭得可怜兮兮的自己,脸红眼肿,鼻腔也不通畅,这样子实在不能见人。
算了。
也不是很大的事情。
多好的朋友还吵架呢,说开了不也没事了。明天再找他聊聊吧。
哭累了,想睡觉。
谢幽浮又洗了一把脸,眯着眼睛摸回床上,很快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情绪释放后的睡眠特别香甜,谢幽浮下午三点半躺上床,一觉睡醒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循着夜灯的光线看了一眼床头钟,居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她揉揉脸,舒展筋骨坐了起来,打算去食堂找点吃的。
刚打开房门,她震惊了!
宁见素居然站在门口。
他也不是对门站着,背对着谢幽浮的房门,面墙站在三步之外。
“你……怎么、在这儿?”谢幽浮心里有个不大离谱的猜测,“你一直站在这里?”
宁见素转过身来,摇头否认:“去过洗手间,喝过两次水。”
这答案让谢幽浮更扎心了。他一直站在门前,只喝过两次水,去过一次洗手间,没有吃饭,没有休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面墙站着,一动不动。从下午三点半……不,应该是三点,或者更早的时候。一直到凌晨四点。至少十三个小时。
“我要吃饭。”谢幽浮低头搂住他的胳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边。”
宁见素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知道您会为此心软。我是故意的。”
“你那么会分析我的性格心态,那你不知道我虽然会恼羞成怒,但是,只要睡上一觉,我就会冷静下来盘清楚所有的逻辑,态度端正地向真相低头吗?”谢幽浮一直在看他的步态,想知道他站了十三个小时会不会僵硬,“而且,就算我脑子最混乱生气的时候,我也没打算毁约。我答应你的事情,一直都是着数的。”
宁见素轻声道:“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谢幽浮又有一丝薄怒。
“您小说里的男主角要向妻主赔罪,通常都要长时间地罚跪和哀求,我也考虑过跪下。不过,我想,以您的善良,应该无法接受这种程度的虐待。所以,我只是站在门口。”宁见素说。
谢幽浮差点被他理所当然的口吻气懵了。
最离谱的是,这人居然还在继续分析她?他是真的不怕踩雷啊!
“就算您在理智上能够消化一切、理解一切,也不会再因怒气与我翻脸,但是,请您试想,如果您起床打开房门,走廊中静悄悄的,路过我的房间时,知道我正在安睡——您为此生气、伤心,情绪激动,我恍若无事地睡觉。您心中会很开心吗?”宁见素反问。
谢幽浮没好气地反驳:“你这是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也不至于那么小气。”
宁见素没有反驳她,只侧头看着她笑了笑:“好。您不会为此不快。但是相比起空荡荡的走廊,能看见我站在门口,您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开心倒也不至于。谢幽浮第一个反应是吃惊。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安心的
', ' ')('感觉。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食堂。谢幽浮是饿得肚子咕咕叫,宁见素看着还好,走进后厨看见备好的各种吃食,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吃了饭再说,我要饿死了。”谢幽浮定了规矩。
出乎意料的是,宁见素没有服从她的规矩。他和谢幽浮一起取了菜,和谢幽浮一起摆好桌子,谢幽浮落座开始吃饭时,他就站在桌边,安安静静地看着。
“先吃饭。”谢幽浮再次要求。
宁见素摇了摇头:“您先吃。我等说完事情。说不得您要罚我不许吃饭呢?”
“你再给我玩儿梗!”谢幽浮差点被他气死!
“我的女主角也没有不许老婆吃饭!她和他之间有误会,是搞错了!没有不许吃饭!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许吃饭!”谢幽浮手里的筷子都差点飞了出去,“你给我坐下来吃饭!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宁见素知道不是这样的。如果谢幽浮不喜欢饥饿虐待,小说里根本不会出现所谓的“误会”。
她既然写了这样的桥段,就证明她喜欢。但是,她自幼所受的教养,她认知中的基本道德,都不准许她放纵这种“喜欢”——这才是宁见素从小黄文里触摸到的、真正属于谢幽浮的灵魂。
就宁见素所见,大多数人都会放纵自己的欲望。生而为人,活着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如谢幽浮这样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又死死地将欲望约束在心内樊笼之中,是极少数。
在解放自我的时代,主动戴上道德枷锁的人会被耻笑,被认为不敢面对自我。
但是——
宁见素喜欢这样的人。
心软,有底线。
才安全。
他在谢幽浮的身边坐了下来,谢幽浮递筷子给他:“哥,你正常一点点,好吗?”
宁见素不说话。
他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说话。
两人吃完饭时,冰原上的恒星刚刚浮出地平线,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
谢幽浮给宁见素倒了一杯汽水,宁见素就按着玻璃杯的边沿,感觉到汽水噗嗤噗嗤溅到手心的点点凉意,开始承认自己的心思:“首先,请您不要介意。整件事都是我的故意。”
谢幽浮听见“故意”二字就挠头,狗日的,看光了我的小黄文,直接戳我XP!
吵完架直接在门口面壁罚站这种事……
草!
这谁受得了?
“等等。”谢幽浮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整件事?”
宁见素点点头。
谢幽浮正要生气,身边坐着的宁见素就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低头微微躬身。
毕竟是睡了这么多天的亲密关系。宁见素对她又一直很礼貌温柔,没有丝毫冒犯——除了昨天发生的事端——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吓”得宁见素离席罚站,谢幽浮也有点不大适应。
“坐下说吧。”谢幽浮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抱怨了一句,“搞得我会家暴你似的。”
“您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宁见素岔开了话题。
谢幽浮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为什么?”
宁见素静静地举起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扁舟舰下线65天,护卫玉叶舰编组下线24天。半个月前,您把科研桌子制造资格授权给我,五天之前,您直接把袖珍型矿洞的制造资格授权给我。飞船,科技树,资源。全都给我了。”
谢幽浮被他说得满头雾水:“对啊,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吗?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很清楚宁见素那边的进展。
歼星舰下线调试好了,护卫编队也哗哗地下线完成了编组。
宁见素特别聪明,空间折叠技术掌握得非常好,刚开始只能叠一次卫生纸,很快就能折叠重金属和特殊原料,而且是一叠,二叠,三叠,前几天居然做到了四叠!
这种不可思议的领悟力,谢幽浮只能说,不愧是能混到中央星系权力核心的男人。
两人在床上日来日去,日了小三个月,谢幽浮对自己“老婆”自然不能太小气。
所以,她很离谱地把科研桌子的制作资格授权给了宁见素。
——她准许宁见素直接带走基地的整个科技树。
不是“你能学多少就带走多少”,而是“你直接带走慢慢学,学不会还可以找人来一起学”,直接整个属于生存游戏的神奇科技树,与中央星系完全不同的另一条科学路线,全部带走。
除此之外,她还把袖珍型矿洞的制作资格授权给了宁见素。
这是另外一个神级金手指!
袖珍型矿洞是配合科技树的作弊型资源产出地。
最初的矿洞MOD只能设定开采各种金属矿藏,被作弊修改之后,矿洞可以直接设定任何种类产出资源,生存游戏里存在的资源都可以无中生有。例如,需要黄金,就在矿洞面板设定为产出黄金,再派人去矿洞里开采,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黄
', ' ')('金。
这是个无限资源的BUG级别金手指。唯一限制它的,只有开采矿物的速度而已。
谢幽浮把矿洞和科技树都给了宁见素。这是两张王炸一起给了他。
也就是说,只要宁见素能找到一块领地,哪怕是一颗无人无资源的荒星,他也可以刷出新的基地来。如果他的野心足够大,完全可以规划出比如今谢幽浮所拥有的基地更大的新基地。
尽管谢幽浮和宁见素没有具体谈过这件事,但是,她和他都心知肚明。
——她对他如此慷慨,远远超出了当初的约定。
原因很简单。
她和他关系不一样了。
她把他当自己的老婆,大女人对老婆总是会更疼爱一些,给老婆帮忙也会更加死心塌地。
如果宁见素当初勾引讨好谢幽浮、费尽心思爬上她的床是一种阳谋,那他确实得到了计划中该有的一切报偿。谢幽浮对他非常好,对他的帮助可谓不遗余力。以至于谢幽浮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再给他的了。她很迷茫:“你还要什么?”
宁见素摇了摇头:“您很慷慨。如果我再向您索取什么,那我应该受到上苍的惩罚。”
谢幽浮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在催促或不耐:“那,能不能……说人话?”
“最初我去您房间的那一个夜晚,您和我的亲密接触是六个小时。去除一些不成熟的尝试摸索,您和我真正做爱的时间也有至少四个小时。昨、”宁见素缓缓改了说辞,“前天晚上,从我走进您的房间到事毕出门,您可能还记得,离开之前,我们还喝了一杯茶——一共是二十三分钟。”
谢幽浮干咳了一声,略微有点不自在了。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做事没长性,不管追求的时候多么迫切,得偿所愿就会迅速失去兴趣。
她觉得自己对宁见素已经非常长情了。至少,她至今还是觉得和宁见素在一起非常有趣。在看着宁见素的时候,依然会心生向往,觉得他非常英俊帅气,期待与他同床共枕的时光。
但是,再有趣的事情,也架不住天天做啊。
到后来有点出工不出力,颇有点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滋味,就被宁见素揪住了。
“所以你就报复我啊?”谢幽浮还是不大痛快,哼了一声。
宁见素又岔开话题,谈论到另一件事上:“您从来不主动谈自己的事情。”
不等谢幽浮说话,他已经低下头,很是卑微自苦地补充自白:“您是施恩者,我是受惠者。我将身世来历、过往种种都合盘托出,以此求取您的垂怜,是我的本分。您不肯说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经历,也从不说自己的未来打算,想必也是因为您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这一切。”
他说得对。谢幽浮完全不觉得他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一切。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谢幽浮不想告诉他的理由,是因为她觉得她俩就是一夜情、短期炮友的关系,没必要互相知道太多啊!知道得太多了,反而很尴尬!咋,要走心呐?那不得谈恋爱呐?
宁见素却把这种互不干涉的隐瞒,归结于她和他是不平等的施与受的关系。
她上他下。
他不能隐瞒,隐瞒是罪。她爱说不说,说即是赏。
谢幽浮听得心里有些酸涩,莫名觉得委屈巴巴的宁见素好生可怜。
这一股闷气在心口缭绕不到半分钟,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骂道:“好狗日的!看了我一柜子小黄文,学会怎么pua我了对吧?我要什么东西也不给你,不对你说我的来历,那是我和你短期炮友互不干涉。如今我给你星舰,给你科技树,给你矿洞,我再不告诉你我的来历,我反倒成了挟恩高冷的作精了啊?合着都怪我成了‘施恩者’?”
宁见素安安静静地听着,听见“短期炮友”四个字时,眼波微微闪烁,拇指掐入了掌心。
“所以,我想得没有错。您要和我分手了,对吗?”宁见素问。
谢幽浮很不解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从来没有打算与我分享您的人生。”
“曾经您对我很好奇,现在已经渐渐地失去了兴趣。”
“扁舟玉叶,科技树,矿洞,都是您给我准备好的分手礼物。”
“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
宁见素静静地数了这四条,“我不想分手。”
“所以我故意翻看您书柜里的一切,所以我想知道您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在乎什么,所以我想走近您的心里、碰触您的灵魂——所以,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您,故意挑衅您。”
“我不能让您轻飘飘地走进来,再轻飘飘地走出去。”
操!
谢幽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气得想捶桌子:“你是不是有病?!”
她非常生气。
因为宁见素承认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气我!他还把我气哭了!我昨天哭得那么惨!
我哭完都决定好原谅他—
', ' ')('—不,是决定和他和解,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了——他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要和我分手,所以我就是故意气你的。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你有病就去治病!治疗器我都送给你!打包带走!每天治三遍好吗?!”
谢幽浮气得不住喘气,恨不得拿手边的杯子狠狠砸他的脑袋。如果她不是所谓的“施恩者”,她已经开始摔盆打碗了。因为她处在了“施恩者”的位置上,她就只能克制住的脾气。
坐在沙发上强忍着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自己找纸巾擦了擦眼角,收敛住所有的脾气,带着哭腔给宁见素解释:“你弄错了事情的因果关系。并不是,我厌倦了你,对你失去了兴趣,才……要和你分手。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要分手的,从我邀请你到我房间的那个晚上。”
“不。”
“从你迫降到我的星星上,把我的冰原砸出大坑的那天开始,我们就注定要分手。”
“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你要报仇,我要回家。”
“我们是什么苦情剧男女主角吗?非要走这么荒唐的剧情线吗?大家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偶尔回忆起曾经在一起的岁月,留下美好的记忆不行吗?非得这样吗?——你还要故意气我!”
“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谢幽浮伤心得难以自抑,埋头哇哇哭了起来。
正在伤心大哭,她好像听见宁见素在身边说话,气恼之下,抬脚就踹在他胸口上:“滚!”
没踹动。
谢幽浮顿时从伤心改为羞恼,卧槽,这时候还要被宁见素嘲笑!
她也顾不上哭了,一心一意要把宁见素踹出去。正要抬腿狠狠踹第二脚,抬头看见宁见素跪在沙发边上,正用手捂着胸口,隐见痛苦之色。呃,不会是……踹痛了吧?
那边宁见素好像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意识到她还要再踹,按胸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这是等着我再踹?
苦肉计。
诡计多端的臭老婆!
嘤。要了命了。人家就吃这一套嘛。
看完一柜子小黄文的宁见素太可怕了!他完全知道怎么拿捏我!在我XP上疯狂戳!使劲儿戳!
谢幽浮眼角还带着泪水,已经忍不住挣扎起来,死死捧住宁见素的脸,捏住他的耳朵疯狂地揉搓了几下,低头咬住他的嘴唇,边咬边切齿:“你到底要怎么样!”
宁见素闭眼与她接吻,一直到谢幽浮把他下唇咬得血迹斑斑,终于松开了对他的啃噬,他才小心翼翼地虚扶着谢幽浮的肩背,低声问:“我还能回来吗?我只找凤焱报仇,杀了他之后,我是说,我不会把中央星系地追杀带回来,我还可以回来吗?您……还要我吗?”
“你滚啊!”谢幽浮直接疯了,“不要抄我的小说台词!听起来好羞耻还好生气啊!”
宁见素不说话,只看着她。
他唇上还带着她刚刚咬出来的血渍,艳丽又安静。
谢幽浮光是看着他的脸就顶不住,挨在他身上无语许久,说:“对不起,我要回家。”
她和宁见素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她不可能跟随宁见素奔波复仇,宁见素也不可能跟着她到处跑——万一跑到一半,她找到回家的路了呢?谁都不应该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人生。
何况,她很肯定,她和宁见素不是同一路人。
玩一玩可以,长久生活是不可能的。宅女的另一半不是宅男,而是宅。宁见素连宅男都算不上。
宁见素低头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说:“其实,我想告诉您,把书柜烧了吧。那些本子里记载了您心中最隐秘脆弱的角落,稍微懂得分析情报的人都能看出来——对您来说,太过危险。”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不想分手是真的,可是,他也很清楚,谢幽浮的决定不那么容易被改变。
故意把谢幽浮气哭,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它就是很痛。让谢幽浮觉得生气。这样她才会觉得,留着那些日记本不是好事,哪怕被亲密如宁见素知晓,它也会给她带来让她哇哇大哭的痛苦。
谢幽浮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她瞪着宁见素。
就算知晓宁见素是好意,但是,她不能接受这种攻击性十足的好意。别人没有使她受伤,宁见素先让她受伤了。攻击就是攻击,不能给它包裹上“为了你好”的名义,就变成了助益。
“你!”谢幽浮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吃亏,她必须报复。
“我们做爱好不好?”一直虚扶着谢幽浮的宁见素终于搂住了她,仰头低声请求,“您可以在床上惩戒我。我会为您哭泣。”
“我说了不要抄我的台词!”谢幽浮被他撩得满脸绯红。
台词是有语境的。说出这句台词的男主角被他的妻主绑在刑架上日
', ' ')('了两天,浑身上下都被藤条抽得肿了起来,最羞耻的是,谢幽浮写的是,这男主角在这两天中怀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蛋。
宁见素想的却是,可惜,我不会生蛋。如果我会生蛋,您会带我回家吗?
我已经努力了。
终究是……我得不到的星星,只能仰望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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