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露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一个循循善诱的说客,“你跟我结婚,我让你住大房子,有花不完的钱,你再也不必做那种事情了,我爱你——”
alpha高大的身体逼近了他,“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然而这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在半年前,于一张床上和很多人一起作贱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求婚,但这次omega像是被他说动了,他胆怯地看了看他,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花朵,玫瑰的颜色鲜艳似火,然而落在指尖却是透着凉意,omega微微一颤,缩手回来,alpha立刻抓住他缩回去的手,极珍惜似得贴在唇边亲吻,而后拉近了来,他埋进他的脖颈,贪婪地嗅着他的腺体。
omega哆嗦起来,却没有阻拦。
天生高契合度的信息素使得alpha脑袋一阵一阵地发热,他迫不及待地将花丢在一边,一把捧住omega的脸急切地亲吻,光洁的地板上,花瓣碎了一点在地上,像是溅在地上的血,omega在暴风骤雨的亲吻中可惜地看着那些零落的花瓣,他伸手探了探,却被alpha拦腰抱起,他动情地吻着这个可怜地瑟缩在他怀里omega,他激动道:“我将一辈子爱你。”
他真挚地重复着:“小阮,我一辈子都爱你。”
他抱着他挚爱的宝贝去了卧房。
第二天天未亮,这个高奢的大平层被拉起了警戒线,数位穿着制服的人员进进出出,众人皆是行色匆匆,神色冷漠。
“两名死者的身份已查明,一个是西部商会的秘书长,另一个是夜诱会所的招待。”卧室内,一个办案人员吐了口烟,摇了摇头:“又一对共同赴死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一张圆形的大床上,alpha双目圆睁,心口上插着一把刀,血溅得到处都是,跟他依偎在一起的是一个瘦弱的omega,他心口同样也是一道深深的刀口,血漫了半张被子,omega早已没了任何生命体征,但跟充满绝望神色的alpha不同,omega脸上很是安宁,仿佛只是睡了个觉一般——如果他身上没有那些可怕的咬痕的话。
法医在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验,一个小时后,他脱下了手套,与记录人员叹声道:“还是一样,两人都是自杀,只是omega自杀在前,他一刀了结了自己,然后这个alpha彻底疯了,你知道,疯了的alpha跟野兽无异,他疯狂地撕咬死去的omega,当然,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omega已经死去的事实,最终只能绝望自尽。”
记录人员啧了一声,“又是躁狂症。”
“对,躁狂症。”法医接过了他的烟,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敢保证这个alpha近期一定有躁狂症的就医记录,代omega信息素已经安抚不了他的冲动,这让他面临高契合度的omega死亡时,会陷入彻底的疯狂,最后无一例外只有一个结局,自尽而亡。”
“太奇怪了,代omega信息素怎么会对这些alpha失效?”记录人员翻了下记录本,皱了皱眉,“最近已经好几起类似的案子了。”
现场陷入一片静默,忽而,一个人道:“这些omega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什么自杀。”
无人回答他。
现场人员按程序进行拍照记录后,将尸体进行了收殓。
或许是吹了一夜的风,阳台上那捧玫瑰已枯萎了不少,鲜艳的红像蒙了一层淡淡的灰,风从外头灌了进来,卷起了些花瓣,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终落在omega那张平静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办案人员啧了一声,三两下捡起了那些碍事的花瓣,丢在一旁,而后哗的一下拉上了拉链,omega的脸彻底消失在黑色的殓尸袋下。
*
三月下旬,医疗系统紧急上报了一份调研报告,从开春那场波及甚广的流感开始,躁狂症患者的比例明显提升,与之前年份的统计数据对比显示,bo两个族群并无太大区别,提升的数据主要集中在alpha人群,患者的比例正以一种井喷的态势爆发。
“这个现象以前出现过,准确来说,是omega族群对社会还有点贡献的时候,alpha们因为信息素的原因不得不与高契合度的omega绑定在一起。毕竟没有omega的安抚,alpha们只会变成躁狂的野兽,但代omega信息素的诞生切断了这个联系。”
“如今看来,代omega信息素已经彻底对这些躁狂症患者失效。”
“根据摸底资料显示,这些躁狂症患者在年初都有流感就诊记录,我们高度怀疑,那一场开春的病毒感冒大流行中,其实部分患者是感染了某种别的病毒,只是症状与流感高度相似,所以被忽视了。”
安全中心的乔伟民少校少有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种病毒对所有alpha具有普遍攻击性么?”
“并不。”报告人员解释,“比如您,作为s级alpha,并不会受此次病毒的影响,至少目前上报的病例,没有显示s级alpha的相关联性,但级别越差的alpha,越容易受到病毒的影响。”
报告人员犹豫片刻,递上一份材料,“此外,有案例显示,s级的alpha们不仅不受影响,反而因为这个病毒获得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这很难解释,但确实存在——他们会听见高契合度的omega的心声,但这种接近上帝的能力并不是平白无故获得的,在聆听心声的同时,s级alpha的脑部会引发剧烈的神经突触电流紊乱,这会让他们产生剧烈的难以忍耐的痛意。”
“……开玩笑的吧。”
老乔惊得唇边的烟头都掉了下来,这话离谱得让他以为在做梦,但显然,他明白对方并没在开玩笑,他站了起来,重新点了一根烟,踱了几步,依旧消化不了对方的话,他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