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吗?”他火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像风火山即将喷发。
云桉已经被撩拨得昏头转向,巴不得他马上进入正题。
“怎么会,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她用指甲挠着他的后背,感受到指尖下男生的背肌愈发绷紧。
他两肘撑在她的身侧,“我,我其实有事情没告诉你。”
“什么?”她舒服得阖目,柔软的舌头扫过他的喉结。
她敲着那扇房间的门,无视他的警告,一次又一次。
愤怒暴戾的小男孩身上挂着血污,听到那敲门声。
他不敢开门。
害怕又是一轮毒打,又或是更长的黑暗。
他好饿,又好疼。
赫凯试着用引以为豪的理性按压自己的恐惧,云桉不是赫家,她那么善良,他应该相信她不会受害他的。
不要再让她等了。
但是内心的恐惧如猛兽汹涌,他感受到自己血液里的暴躁和......那种如癌症般疯狂生长的破坏欲。
“云桉。”
他突然叫她的全名。
因为赫凯很少叫她名字,云桉一个激灵睁开眼,望着身上的男孩。
他沉稳的黑瞳里像动荡大海,显得侵略又脆弱,像不堪承重的玻璃。云桉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她察觉到赫凯这一声呼唤的痛苦。
他额头全是汗,表情一贯如常,握得她的手生疼,“其实我是......”
云桉忍疼,抬手捂住他的嘴,在他的面前贴上自己的唇。
她粲然一笑,“没事,算了。”
算了?
赫凯那戒备和理性的斗争停了下,他的世界忽然安静了。
像真空突然降临,停在房门外的敲门声终究停下了。
黑暗里又剩下无尽安宁。
“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本来就有点想发烧,还是不要折腾了”,云桉枕在赫凯胸膛,轻声道。
云桉想,一定是自己逼得太紧了。
她只在一次见他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他发烧里噩梦骤醒,暴戾地把她压在身下,一双眼睛痛苦又愤怒地瞪着她。
云桉突然意识是自己任性过头了,叫停了这场按部就班的初.夜。
听说在经历重大创伤后人会有ptsd,云桉不知道是不是悲惨的童年让赫凯对性比较排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宁愿她和赫凯一直就这样平平淡淡的。
“睡觉吧赫凯”,她贴着他不安的心跳,试着把拒绝的理由说得更充分些,轻声道:“昨晚宿醉我也困了。”
赫凯却浑身僵住。
骤起骤落的情绪像一场沸腾的烹饪,最后炼出一种类似被抛弃的绝望感。
没有人再走近那个小男孩。
他感觉到血液里的愤怒与破坏欲开始像癌细胞一样繁殖,以更深刻的方式根植在他的身体里。
没有人再走近了。
“你,你不想了吗.....”
他极力维持语气里的平稳,带着他从泥泞里捡起的卑微。
就差一点了,他马上就要摊开心扉。
她摇头,顺带拉过被子,“不想。”
她亲了亲他的脸,说:“我们休息吧赫凯,你也累了。”
奋力抓紧他的理性突然全数断裂,一条条崩断。
痛苦如万箭穿心,他被打成筛子,风穿过他破破烂烂的灵魂。
扭曲的世界里,他得出一个诡异的结论。
云桉不要他了。
她抱着他,他在意云桉今晚没有亲他的嘴巴,而是亲他的脸。
她也没有说爱他。
七百英尺的高空,月光带着惨淡寒意。
暴雨中,嶙峋的建筑闪烁着微灯,像在海中艰难呼吸的孤独鲸鱼。
他暗下目光,喘着气凑到云桉的脖颈前,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