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句,你也会是赫仕集团的女主人,可赫寰鸣看着关虹轻蔑嘲讽的表情,突然也没有心情说。
“无论结果?”而重点在前半句的关虹像是听见天方夜谭的话,一字一字重复,“什么叫无论结果?赫凯除了是你赫寰鸣的儿子,难道还会有别的结果吗!”
“既然结果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你就该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关虹觉得赫寰鸣冰冷得像面镜子。
她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她只会不断看见狼狈落魄的自己。
关虹镇定的表情隐隐翻起风浪,“对不起,我不像赫总学富五车,还请你给我说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公司......”
“砰!”关虹一把摔碎桌上的花瓶,“少他妈跟我说你的生意经!”
赫寰鸣偏头,终于微眯起眼睛。
关虹的声音变得锐利:“你父亲的病很重要,你的股价很重要,你天南地北的生意很重要,那我又算什么?被那么多人说了这么多年,最后你也要表态要我的儿子去做鉴定吗?你难道没有从我的角度考虑过吗?”
赫寰鸣皱眉,“难道证明赫凯是我儿子对你来说不是证明清白吗。”
“赫寰鸣,你还能不能再假一点!”关虹不甘心走向前,高跟鞋踩过玻璃碎片,“这是你要的清白,不是我的清白。”
“还有,赫凯以后又要遭受怎么样的非议,他被爸爸的家人嫌弃到现在,甚至还要去做亲子鉴定,赫凯他会怎么想你,你有没有想过啊!”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不合时宜响起,赫寰鸣摁掉电话,也打断所有关虹的对话。他理着领带起身,“行了,我今天没空陪你。”
关虹突然笑了下,带着苦涩,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赫寰鸣,“你又要走了是吗?”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忙。”赫寰鸣取过西装外套,背对她穿上。
这种场景见过很多次,本应该麻木的,关虹却觉得越来越委屈失望,“即便我们在吵架,我在和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要先走是吗?”
他穿好衣服,站定原处,背影微微起伏,随后才转过身,冷漠看着她,“请问有多重要。”
“重要到我会跟你离婚?”最后两个字这两个字关虹说得很轻,像是哀切的试探,在给自己一个最后机会。
可赫寰鸣仍旧不理她,关电脑拿手机,不再看她,“我说了,没空陪你发脾气。”
“因为我在你这从来都没有优先级。”
“哐。”
赫寰鸣将刚拿起的威士忌杯重重放桌子上。
他皱眉看过来,“为什么又能这到这个话题。你到底在闹什么。”
“闹?”关虹的眼眶疏忽泛红,“我在闹?你觉得我是在发脾气是吗?”
赫寰鸣语气严厉,“如果你已经忍了很久,那为什么偏偏要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候跑来唱反调吗?有任何意义吗?过完这一阵子,我把事情都解决不就可以了?”
“你要的婚礼,赫凯的身份,我都会给你,再忍两个月就这么辛苦吗?”
关虹不说话,赫寰鸣深呼吸,目光看向窗外,语气又放软了些,“你要是不开心不想看这些,就去国外旅游一阵子吧,我让人把瑞士的庄园给你收拾出来。”
关虹哽咽了一下。
“可……为什么每次我都是忍的那个啊。”
他的脸上终于流出不耐烦的神情,“行了,让肥龙送你回家。”
他又无视她。
他的态度很明确,亲子鉴定是一定要做的,即便会把他们母子推上风口浪尖,他为了他们赫家,他也一定会执行的。
她在他这从来都没有优先级,她应该早就看透的。
“赫寰鸣。”
她突然放下所有刺。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切又轻柔地唤他的名字。
让人想起年少疯狂的雨季。
潮湿闷热的出租屋,铁架床吱吱呀呀,费洛蒙的潮热气息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
她任由他的横冲直撞,照入房间的月光是那样的朦胧,床单早已水汪汪一片。
他汗涔涔的前额抵在她的肩,一声一声低唤她的名字。
他的汗水快要将她融化。
他说给他点时间,他会带她远走高飞。
窗外疾风骤雨,粗暴地打落窗台的簕杜鹃。
十八年以后,关虹觉得那一夜的雨终于停下。
激情退却,她的梦醒了。
他明知道她会不开心,甚至她会为之和他决裂,他还是会照做他认为对的事。他明明掌控她的一切,唯独不屑给她最简单的快乐。
关虹不再忍着,任由泪水流下。
一声啜泣让正要与她擦肩而过的赫寰鸣定住,他转头看着她。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