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在出租车里拨出了今晚的最后一通电话。
季昭冷静沉着地对着手机另一端的急救人员,说出了家里的详细地址、大门密码,她猜测的季凛的位置以及他可能的情况。
江大附院的分院就建在半山别墅外两个街区的位置。季昭怕因为自己只是猜测对方会不理睬,反复祈求对方一定要帮帮自己。反倒是电话里的接线员不断安慰她,说他们不会不管。
做完这一切,她倚在江彦舟肩头,透过出租车的挡风玻璃看向前方无垠的黑夜,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心的司机师傅也许是领悟了目前的情形,尽力提高车速往郊区赶。车子拐上山道,逐渐抵达季家大门,救护车顶闪烁的蓝色灯光为昏暗的四周添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季昭钻出车门,看到躺在救护车担架上被抬上车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江彦舟走过去牵起季昭的手,不知和急救人员说了什么,等到季昭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在了救护车里,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季昭盯着对面车窗的一个污点,因为格外冷静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她随意扫了眼右手方向安静躺在那里的男孩,正过脸来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向对面的姐姐问道:“所以......他还活着对吧?”
身穿急救服的女人看向她,刚想开口,却被季昭抢了先:“我妈妈自杀的时候,也是我给120打的电话,他们过来以后,是直接用袋子把她装走的,装尸体的袋子是黑色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医院又不是搞慈善的,不会给一个死人上呼吸机的对吧?”
季昭笑笑,手指向季凛的方向,眼睛却直直盯着对面的年轻女人,“所以,他现在一定还活着,我说的对吗?”
被季昭问到的急救人员意识到问题,担心地和江彦舟对对眼神,而后柔和地回答道:“嗯,他还活着。小妹妹,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季昭朝她咧开一个假笑,脸色重新阴下来,不再言语。江彦舟想揽过她来,却被季昭拒绝,她固执地坐在位子上,又直又挺,面无表情。
江彦舟握住她的手,不再强迫她,转头问对面的医护人员:“我能问一下,他到底做了什么吗?”
“结合我们在他身边发现的物品以及症状,初步判断,他应该是混着酒精,服用了过量的劳拉西泮。具体情况还要等进一步化验才能知道。”
救护车的声响呼啸在午夜街头,很快便接近急诊中心,听到回答,江彦舟皱起眉,“这是处方药吧,他从哪一下子弄这么多?”
车子停稳,医护人员迅速起身,拉过担架的同时回答江彦舟:“这就是只有家属才能回答的问题了,我们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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