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墓地距离市区较远,开车要两个小时,楚瑶拿出耳机戴上,手机连上蓝牙。
“我信了。”温景安道。
楚瑶转头。
“楚瑶,你在意卿明宇的话?”温景安的衬衣湿的难受,他解开袖扣,水洗过的黑眸清透,“我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楚瑶抿了抿嘴唇,她在意,但她的在意不想表现出来。
“卿明宇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温景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楚瑶强行转移话题,拿下一个耳机,递给温景安,“要吗?”
车厢安静,温景安注视楚瑶片刻,摊开手。他的手心很白,冷白肤色,看上去总有那么以为冷,简单的三道手纹。
楚瑶把白色耳机放到温景安的手心,楚瑶又靠回去,打开手机里的音乐。
温景安打算拿酒精消毒,楚瑶说,“不准用酒精。”
温景安很少用耳塞式耳机,这类耳机上有细小的孔洞,很容易钻细菌。又不能泡酒精里消毒,所以他干脆不用。
略一迟疑,温景安把耳机塞到耳朵里,震耳欲聋的金属乐冲进了耳膜。温景安抬起冷肃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闭上眼,听。”楚瑶往嘴里扔了一颗糖,闭上眼靠回去。
黑色柔顺的发丝散落,楚瑶精巧的一张脸皙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出阴翳。红唇水润,漂亮动人。她在吃糖,所以空气中弥漫着酸甜的草莓味。
温景安看着她,这首歌词写得很俗,一点都不高雅。伴奏热闹,十分的吵。
“喜欢吗?”
“不喜欢。”没有消毒的耳机,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对于温景安来说,确实难以忍受。
“这首歌陪了我十年。”楚瑶咬碎了糖。
温景安按了下耳机,不消毒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他忽然想到离婚那天,楚瑶明艳性感握着话筒在舞台上唱的就是这首歌。
温景安停顿大约有一分钟,他开口,“里面有爵士乐,混的很精妙,歌词——直接。简单到极致,便是高雅。听久了,也能欣赏。”
温景安仿佛被逼做阅读理解的小学生。
楚瑶睁开眼,看向温景安,“还有吗?”
“为什么会听十年?”
“热闹。”楚瑶转头看窗外,一辆货车与他们并排,货车上装满了建材。车上了高架桥,她往后看,两辆警车跟在身后。
“音量开到最大,世界是满的。”楚瑶的声音很轻。
以前这个热闹是她的,现在她把热闹分给温景安一半。
卿明宇说的那些话很现实,温景安一直以为他们是重新遇见。而对于楚瑶来说,横在他们之间的是那整整三年。
温景安桃花眼泛红,他的喉结滚动,楚瑶的话很直接了,她说的假的是真的。
他抬头看前方,目光一顿。
装着建材的卡车失控,一车建材歪歪斜斜的往这边冲。
卡车越过两个车道撞了过来,司机握着方向盘把轿车拼命往外车道拉。
黑色奔驰被撞的原地打了一个转,卡车倾斜而来,一车建材彻底倒塌。司机死死握着方向盘,踩油门冲了出去。在建材倒下来那一刻强行拉出去,但他们的车被撞的完全失控,撞翻两个车急速翻到中间的护栏上。
温景安动作迅速,猛地抬手扯开安全带,按着楚瑶的头压了下去,手在下面快速打开楚瑶的安全带。把她塞到座位之间,覆身而上。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在一刹那。
金属护栏斜着从车窗插了进来,楚瑶脑子都是懵的,从温景安把她按到座位中间到现在就几秒钟。
巨大的声响之后,楚瑶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她张了张嘴。身上的人从一开始就死死护着她,楚瑶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她就觉得身上很湿。
楚瑶喊了一声温景安。
瞬间所有的声音席卷而来,冲击着楚瑶的耳膜。汽车的引擎声,还有尖叫声,窗外的警笛声。
最清晰的还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嘀嗒一声。
很轻。
楚瑶抬起头,温景安俊美的一张脸近在咫尺,他阖着眼,眉头紧蹙,薄唇苍白。一只手抓着坚硬的金属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死死抱着楚瑶的腰,因为太用力,楚瑶的骨头都在疼。
楚瑶往下看,不知道哪里来的金属条穿过了温景安的肩膀。大量的血往外涌出,鲜红滚烫,淌了楚瑶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靴子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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