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衣帽间里你的那些常服我帮你处理掉了。你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不是小孩子了,那些衣服不够正统沉稳,不适合你。”
“处理?怎么个处理法?”
于知倦终于抬眼,他的语气是柔软的,但和他眼神相接触的时候,季轩轩却莫名其妙的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我闺蜜的儿子今年刚好十八,大好的年纪正适合。你们大明星的衣服都不便宜,扔了怪可惜的。”
季轩轩理直气壮,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自作主张地“处理”于知义的东西了。
“挺好的,都是些过季的衣服,我再穿出去肯定又会被人买通稿黑我衣品差。”
“你……”
季轩轩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可无奈于知倦的神情太过乖巧,让她只能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多了心。
“实话和你说吧,我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所以你的一些东西我们也不是有意要动的。”
“比如说?”
于知倦挑了挑眉,他对于知义房间内到底有哪些东西并不熟悉,所以丢了什么一时间也发现不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别担心,”
季轩轩说到一半,习惯性地将茶杯递给于知倦,于知倦顿了顿,起身为她倒了杯还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
“就你桌上不是放了个什么羽毛笔么,小钰有一次看见了好奇就拿来玩了玩,谁知道质量那么差,一薅就掉毛,弄得到处都是,我就帮你扔了。”
“那是用冠蓝鸦的尾羽制成的手工雕刻笔,”
于知倦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看着季轩轩,
“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物品。”
事实上这支羽毛工艺品是于知倦在读书期间从导师手里拿到第一笔研究薪酬后为于知义精心挑选的礼物。
季轩轩她们虽然不知道于知义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但都知道他父亲十几年前就和他母亲离婚并移居到了国外,和他们母子完全断了联系。
“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季轩轩抬眼,看于知义似乎有要追究的意思,才又掉转话锋,
“……啧,我赔给你就是了,免得你又在陈皓面前哭,说我欺负你。”
她边说边从钱包里掏出全部现金扔在了于知倦面前,
“你别再一副不知道做给谁看的死人脸,那东西都落了一层灰了你当我不知道?没丢掉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稀罕……”
“咳咳、”
在外面铲雪的姜磊突然进了屋,还咳嗽了一声,面对季轩轩投来的不悦目光,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解释道,
“外头风太大了,二位这几天可要注意保暖啊,哈哈。”
“泳池边上的树杈子你还没收拾吧?晚上吵得人睡不着,你还不快去打扫了?”
季轩轩没好气地又把给姜磊支了出去,姜磊便灰溜溜地拎着扫把不情愿地踏入了风雪之中。
于知倦则冷眼看着季轩轩,抬手将那堆钞票推回了她面前,季轩轩还以为于知倦是怕闹得不愉快想和她和解,却只见他勾唇冷冷一笑,轻声道:
“那我也先把钱赔给你,就当是为了你儿子即将被我扒掉的皮。”
“于知义……!”
季轩轩闻声暴起,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你别得寸进尺!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动小钰试试看!”
“那你以为你是谁呢?”
于知倦挑了挑眉,目光越过季轩轩看向大门口,
“我就算动了他,你又能拿我……”
“闭嘴!”
季轩轩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一句不是,没等于知倦一句话说完,她已经抄起桌上还装着滚烫花茶的杯子泼向了于知倦,于知倦不动如山地坐在原位,并没有躲避,因而被浇了满脸满身。
“不给你点教训你都快忘了你自己是谁!”
季轩轩得意道,却没想到从她拿起杯子到泼了于知倦满头还耀武扬威的全过程都被刚刚迈进家门的陈皓给看进了眼里。
陈皓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大嫂从来都是婉婉有仪的,怎么在于知义面前会这样野蛮……
“唔……”
于知倦适时地低吟了一声,捂住了被茶水烫得发红的脸微微轻颤,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耐疼痛和害怕。
听到关门声的季轩轩回过头去,看到陈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泼空了的茶杯,一时间尴尬不已,慌张道,
“你、你刚刚不是还硬气吗?现在装给谁看?于知义!我问你话呢……”
“够了!”
陈皓挡在于知倦面前,轻轻捧起于知倦的脸检查他有没有被烫伤。
被泡发了的茉莉花瓣挂在于知倦的发梢和睫羽上,湿漉漉地滴着茶水,给他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无辜感。
“疼不疼?”
陈皓帮他摘掉刘海上耷拉着的茶梗,于知倦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季轩轩,然后才咬着唇摇了摇头,
“不疼……”
“都红了还说不疼。”
陈皓接过和他一起进屋的姜磊递来的干净毛巾,一开始他还心存疑虑,但看到于知义那么顾忌季轩轩,又联想到此前季轩轩总是和他告状说于知义对她不敬,难免要开始重新审视他大嫂。
“陈皓……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要伤害知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