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倦顿感一阵恶寒,林邪送来的热茶他一口都没动,只是将杯子拢在手里保暖用。
“有人盯着你就对了,你出事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高兴圈里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结果一个月之后你又回来了,状态还这么好。炸胡可是很伤人感情的。”
池绫低头忙着处理手机上轰炸而来的消息,各家经纪人和助理都抢着和她联系,有的人是真心关切,嘘寒问暖,更多的则是打着问候的名头前来打探情况,池绫选了几个一直和于知义关系不错的做了认真回复,其他的都直接当做骚扰信息。
“姜磊也发来了消息,”
池绫顿了顿,
“这小子大概以为周晖晖落难与我们无关,还幸灾乐祸地夸你洪福齐天,说周晖晖是作恶多端遭了天谴。”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我有福气,夸我运气好,”
于知倦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人难以捉摸他眼中的情绪,
“要是‘我’真的能有这份起死回生的好运就好了。”
池绫知道他指的是于知义,就算他这个哥哥能让那些加害过于知义的人血债血偿,躺在床上的于知义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也依然是个未知数。
“你……”
池绫刚想开口安慰,只听于知倦很快恢复了漠然的语气,
“告诉姜磊,无论如何也要看好陈皓,别让他闯进发布会来。”
“我这就和他交待……他怎么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咱们接还是不接啊?”
“接。”
于知倦接过池绫递来的手机,便听到姜磊在电话那头嘘着声音叫苦道,
“祖宗,你搞这么大新闻出来也不事先和我提醒一声…陈皓原本就摆出了要全城追寻把你给找回来的架势,你倒好,直接自爆了位置,你让我怎么拦住他嘛。”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认为我还会觉得你可用吗?”
“……你要是非指着我拦他我倒也拦得住,但万一陈皓因此对我起了疑心,等你回陈家以后我可就真帮不上忙了。”
姜磊摆出一副破罐破摔视死如归的语气,于知倦才叹了口气,问他道,
“你现在在他身边么,你们在医院?”
“他在病房里呢,我借出来交钱的机会给你打的电话。”
“周晖晖呢?”
“救回来了,”
姜磊口气里还带着几分惋惜,他这个人就是如此,谁给他的好处最大,他便忠诚于谁,并且对其他人都十分漠然狠心,
“不过脑袋包扎得像个阿拉伯人,腰椎错位,还断了条腿骨,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坐轮椅了。”
“人是醒着的?”
“醒了,正躺在床上哭呢,我看陈皓的样子应该是有些不耐烦了……当初你住院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
“你如果拦不住陈皓,就让周晖晖去拦。”
于知倦给姜磊支了一招,“十点之前别让陈皓过来扰我。”
“可活动不是九点钟就结束了吗?”
姜磊好奇地追问道。
“这么久不见,我总得给我亲爱的丈夫准备一份厚礼吧。”
于知倦冷冷一笑,随即挂断电话。
姜磊机灵,被他一点拨心里便有了想法,他静悄悄地溜回病房,陈皓正背对着门坐在床边,周晖晖则抓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地呜咽着。
“陈先生,缴费处说大额消费需要卡主人本人去签字,我没办法代签。”
姜磊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把陈皓支出去。
“卡刷不上你不会用现金么?”
陈皓果真如姜磊向于知倦汇报的那样心情烦躁,而姜磊则早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
“是我的疏忽,听说周先生出了意外,咱们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那么多现金……”
“行了,”
陈皓将袖子从周晖晖手中抽了出来,他刚起身,周晖晖就慌张地又拽住了他的衣摆,
“皓哥,皓哥你别走……”
“我去给你交医药费,乖,几分钟就回来。”
陈皓耐着最后的性子尽可能放缓语气,甩开周晖晖的动作却已经显露出几分冷淡,等他出门后,周晖晖才终于放肆地哭喊了起来,
“有人要害我……!是有人要害我!于知义……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这不可能!他凭什么没有死?!他该死……!”
“嘘——!”
守在一旁的助理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医院里人多眼杂的,千万不能乱说话啊,你是于知义最好的朋友,你忘了吗!”
“是啊周先生,”
姜磊忙插了句嘴,他和周晖晖的助理也算老相识了,陈皓和周晖晖幽会时他们俩常常合作为他们打掩护。
“您千万得注意言辞,陈先生当初为什么厌弃于知义?不就是因为于知义他口不择言句句带刺吗!我偷偷跟您透个底,陈先生的意思……恐怕是有想和您断了的意思,您可要控制您自己的言行,别把陈先生的耐心耗尽了才对。”
姜磊这话看似是为周晖晖好,实际上句句都戳在他的逆鳞上,周晖晖自诩不凡却又敏感自卑,最恨别人拿他和于知义作比较,
“我和于知义才不一样……皓哥是宠我爱我的,我才不会被厌弃!”
周晖晖不认命地摇了摇头,果不其然,等陈皓进屋后他不顾助理的阻拦,再一次拽住了陈皓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