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信息素,”
池绫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了一瓶长管状的香水瓶,“之前他们圈子里流行复刻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香水,这是知义在pitapat调的,和他本人一般无二,只是香水毕竟是香水……知义也还是陈皓的妻子,如果你以知义的身份回到陈皓身边,我怕那个禽兽会对你想入非非……万一露馅了……”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于知倦接过那盛放着淡黄色液体的玻璃瓶,微微凑近便能嗅到清甜的桂花香,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随身带着这种香水。”
“你是世界上唯一会对知义真心好的人,我想到这多少也算个念想,便给你带来了。”
池绫莞尔一笑,神色毫无破绽。
于知倦这才缓缓收回此前落在池绫脸上如同审视般的目光,他转而去摘下于知义无名指上那枚闪耀得刺目的婚戒,戒指上镶嵌着淡蓝色的彩钻,指环内刻着陈皓的名字缩写,从内到外仿佛都只是陈皓给于知义打造的一枚枷锁。
而这枷锁最终落在了于知倦原本干干净净的指节上。
第3章 赌注
一个月后。
“池绫,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于知……夫人他真的有东西留给我?”
姜磊狐疑地看着在前头带路的池绫。
于知义都跳楼一个多月了,陈皓他们其实都默认他已经死了,谁知道他的助理会突然打来一通电话,姜磊原本不想接,可池绫却说于知义留给了他一份厚礼。
“怎么会骗你?知义常说他在陈家包括后来住院的时候都是你在关照他,我也是整理他的东西时才发现他为了报答你给你留了点珠宝……他最后被陈皓控制着手里没什么现金,珠宝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没想到夫人还是个知恩善报的人呐。”
姜磊嘿嘿一笑,他正是缺钱的时候,于知义这个冤大头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活该被陈皓他们欺负得跳楼。
“不过夫人留给我的是什么珠宝?还要我亲自来拿?”
“主要是知义的母亲想见见你,她老人家应该也想感谢你一番,毕竟你是唯一一个在最后帮衬过知义的人。”
池绫装作糊涂地回答道,把对姜磊的厌嫌都压抑在心底。这姜磊长得文雅秀气,底子里却比谁都市侩狭隘。
“那多不好意思。”
姜磊挠了挠头,于知义之前大红大紫,肯定给他妈存了不少钱,他可得想一个合适的说辞,多骗点儿“感恩金”才行。
池绫带他来的临山县并非于知义的老家,而是她的家乡。
而安顿于知义的私人医院也正是池绫母亲工作的地方。
“咱们在哪里见面啊?”
池绫的车穿梭在城镇交错复杂的小路间,她没有开导航,姜磊早就被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就在前头的茶馆。”
池绫一脚刹车踩下,姜磊差点一头撞上前挡风玻璃,
“小地方,没有什么像样的大酒店,姜管家别介意。”
“不会不会。”
姜磊搓着手和善地笑着,下车时看到满地的黄土路则悄悄咂了咂嘴,这于知义好说歹说也曾经是个大明星,怎么也没说把他爹妈接进城里去享福。
池绫带着姜磊一路上了茶馆二楼,地方不大,走廊只够一个人走,所以池绫在某个包厢前突然驻足时姜磊差点一头撞上她的脑袋。
木门吱嘎一声被拉开,姜磊在心里把一会儿忽悠老太太要用的词儿已经想好了,正打算大展拳脚时却傻了眼——屋里烟气环绕,哪里有什么老太太,只有一个于知义坐在桌前懒散地等着他。
“……!”
姜磊第一反应是要逃跑,可包厢的门已经被池绫牢牢守住,他咽了咽口水,只得装作心正眼直地直面于知义,
“夫……夫人你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
于知倦没有立刻理会他,只是轻轻掸了掸指间那支香烟的烟灰,
“我刚醒来不久,耳朵还不太好使,姜管家站那么远我听不太清。”
“夫人你既然康复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或者陈先生一声,我早点接你回家才是呢。”
姜磊很快稳住了心态,咬着牙在于知倦对面坐下。
茶楼里装潢简陋,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两个人面前的还是一台自动麻将机,于知倦正摸着一颗麻将子儿状似随意地把玩,
“我怕先告诉陈皓了就没有命回去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东莨菪碱,那东西可不好弄到手,是谁给你的?陈皓吗?”
于知倦开门见山,将那份食物成分分析报告推到了姜磊面前,“这东西属于管制品,你给我下这么大的剂量,不怕坐牢吗?”
“……你这一摔倒是把脑子摔清醒了,”
姜磊看于知倦不与他虚与委蛇,便也不再强装,语气反倒猖狂了起来,
“可那又怎样?陈先生会保我的,你以为事到如今他还会在意你是死是活吗?就算我在这里把你杀掉,他也能帮我擦干净屁股。”
“可你敢吗?”
于知倦轻轻一笑,和从前的于知义一样轻快明亮,可姜磊总觉得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可估量的变化。
“就算我不敢杀你,你也不敢报警。这事要是让陈皓知道,他肯定会杀你灭口。你醒了也好,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就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换个城市换副面孔好好苟活吧。于知义只有做一具活死人才有可能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