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就站了起来,上前就揪住他的睡衣领子,揪着领子紧紧地箍着他脖子,“周作,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什么了?还跟顾丽真眉来眼去的,你要是跟她好去,跟她离什么婚呀,我要不要把人叫来,叫她好不好照顾你,她应该很高兴吧,这个机会难得的,是不是?”
越多说一句,他的眼睛就越暗,甚至不敢直面我,我双臂环胸,冷眼看他,哼哼道,“你那个什么医生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这一回,他很干脆,还真的给我报了号码。
我还算是好事做到头,真拨了电话给那个医生,叫医生过来看看这里有个神经病在发神经,想活活把他自己烧成傻瓜——
“我怕、怕不答应秦百年的条件,他还来烦你——”
他的声音很轻,我几乎听不见。
我用手作势挠挠耳朵,浅笑盈盈地看着他,难得他比平时都要弱势,不趁机把握这个机会,我才是个傻瓜,我自认不是个傻瓜,所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呢,我耳朵不太好,真没有听见呢——”
我没听见?天晓得我听力极好,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可我就让他重复。
“秦百年让我逼得几乎……”他低着头,刚开始的声音还行,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轻,似乎越说越羞愧,“他拿着当年的录影带给威胁我,非得让我放过他……”
呵呵呵呵——
当年的,当年的,呵呵,我真想呵呵每个人都一脸血,还有录影带,这就是我亲爸秦百年,不止驾着我的名头要大额的聘礼,还想敲竹杠,真是有够没下限的,敢情我想的太对了,我跟秦百年真没有父女缘,本来就不是他所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更别提会有一丝期待了,好像这一刻,我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我也想过当个乖女儿的,可惜当个乖女儿,代价太大,我永远没办法满足他关于一个好女儿的目标,他心中最好的女儿就是秦娇娇,而我嘛,就路边的杂草,也就跟他有血缘关系,别的就不要想了。
“那你不跟我说?”秦百年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意外的,现在听他讲这个,我其实最怨的人是他,心里更烦躁,觉得他更像是个神经病,“让我跟个破烂一样被你狠狠地打脸给甩了,有多少人在背后偷偷笑我让你给甩了,都笑我活该,快结婚时让人一脚踢开,肯定让人给玩腻了?”
“秦白白!”
他像是一下子有了力气,冲我大吼。
我瞪他,心里委屈得紧,就因为这种原因,他一句都不跟我说,让我蒙在鼓里,几个月来都一直怨恨他,想把他对自己的好都全忘记,可我依旧不能轻易就原谅了他,带着讽刺意味十足的口吻问他,“你前几天就不怕他把录影带给公开了?我会信才是怪事!秦百年是个什么人,除了顾丽真母女之外,他眼里还能有别人?你以前怕他公开,难不成他现在变成好人了,就不怕了?真可笑!”
“我、我从顾丽真那里、那里……”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似乎还有些尴尬——
我从鼻孔里哼哼,“当三陪去了,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谢谢你的深情厚意,谢谢你出声*与灵魂,替我拿回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什么破录影带?是不是我现在要感动的跪下来拙笨你的?”
“不、不是……”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自己能去顾丽真那里,我还嫌你脏着呢,” 我就让他咳,冷眼旁观,“你以为你把我瞒住了,一个人悄悄地把事情办好才是为我着想,着想你妹呀,你当我是温室里的小花,受不得半点刺激?烧死你算了,我就不应该来,就你这样的人,再烧个几十次都不嫌多——”
我是真走的,拉开门,人走出去,再把门一甩,重重的关门声,我也不管,直接走人。
自以为是的男人,举着为我着想的大旗子,结果是让我更伤心。
我平白无故地掉了那些许眼泪,原来是白哭了,这最叫人想揍他。
☆、第0777章
谁知道,我这一气忿的出门就碰到刚将车子停好的周弟弟,他张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我,一手还指着我,“你怎么还过来?”一副什么不理解的架式。
我被一噎,拿白眼对付他两下,“神经病叫我过来的,你有意见?”
他赶紧用双手摇摇,连声说:“不敢,我不敢有意见。”
“你们一家子都有病。”我走过他身边,将话丢给他。
“哎,你不要人身攻击呀,不带这样的,”他冲我“不满”的嚷嚷,“不要把对老头子的怨恨都泼到我们身上好不好?他一个人有神经病,不是我们都有神经病好不好?”
我回头看他,他还耸耸肩,像是挺无辜。
“反正都不是好人。”我瞪他。
“上、上回的事,对不住。”他迎着我的视线,很快地就收回视线,以手掩嘴,眼皮低垂,“我本来等的人不是你的——”
“神经病!”我再一次诚恳地对他做了评价,“都是神经病!”
他无奈地朝我笑笑,“老头子发烧了,硬是不肯叫医生过来,我准备押着他过去,你看看,我都找人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呀,他怎么样了?”他朝紧闭着的门看过去一眼,更无奈,“是找你来安慰的?”
我这才注意到他车子后面还停着一辆车,此时从车上下来三个挺魁梧的男人,看架式都是不好惹的,这是打算用武力逼迫周作就范的?我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周作被三个男人押着出来,一脸跟便秘似的,肯定的——
有些想笑,可这个时候嘛,必须得高冷的呀,我指指那门,“哦,他神经病到晚期了,可能得早点治疗,要再不治疗,可能就会报复社会了,你们也不用直接押去看医生,直接押去精神病院得了,一个是治发烧,一个是治脑袋,一举两得,不好吗?”
周弟弟想笑,他转过头去,肩膀小小地动了几下,要是没仔细看,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面上的表情很正色,而且一脸真诚地说,“其实我也觉得他得精神病院,可惜我们家可不能出这种丑闻,只得让他一直在家里治疗,可惜他病得越来越重,我想也许今天得送过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把人送去后,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摆脱神经病?”
他还好意思说周作是个神经病?
我心里有些抵触,冷眼瞪着他,“你也病得不轻,还吃饭,吃你个头呀,你也跟着去吧,也就比他轻一点,再不去,也是没治的类型,早点去吧,我强烈介意你们父子三人组团去,说不定住院费还能便宜一点。”
“小周先生,周先生在里面?”
我的情绪在激动中,到是周作的那个医生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年轻护士,提着他的医药箱,首先就问的是周弟弟——
我是认得这个医生的,视线朝他脸上掠过,他朝我点点头,微微笑着,“是秦小姐呀,周先生在里面吗?”
我点头,没空再跟周弟弟瞎白糊,“他快烧成神经病了,你不止要治他的发烧,也得治他的神经病,麻烦医生的——”
“神、神经病?”医生意外地重复这话,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弟弟,才总算是接上话来,“秦小姐真爱说笑话,周先生说你是最最爱开玩笑的人,确实是呀——”
我听得牙疼,还说我爱开玩笑,我开过谁的玩笑了?
好个周作,干脆真得神经病算了,就那样的性格,不得神经病都有些屈才,简直是神经病人圈的损失。
我回到家里,王嫩嫩已经起来了,睡眼惺忪的,跟没睡醒差不多,我们中午吃的简单,也就是炒年糕,买来的嫩笋切成丝,还有卷心菜,一起炒的,炒过后再拌豆瓣酱,放水再煮一下,我最喜欢吃年糕,王嫩嫩是跟着我吃的。
“你最近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王嫩嫩问我,她话说完,才再咬年糕吃,等一口咽下才再说,“是不是跟那天出现在我们楼下的周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