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运动装,韩念素着颜,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像极了刚上大学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梦想着等她上了大学以后,就可以和他在校园里一起散步、一起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可惜她刚进大学,他就退学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抽空来学校陪她,后来他一个月几乎没有一天能在j市,约会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唐家还有几处铜矿在非洲,唐凯去世的第二年初夏,唐亦天就带上十来个工人去了那里。刚去的时候生活条件极端恶劣,连自来水都没有。他打越洋电话给她时却很少抱怨,语气都是开开心心的,还能逗她笑。
“哎,小念,你说奇怪不奇怪,就咱们矿前面那条河,我看村子里的人又在那里喝水,又在那里洗澡,我想喝水我不敢喝,洗澡总行吧。哎哟,跳下去洗回来全身都起小红疙瘩!”
“小念,知道吗?那里的人竟然不吃蛇!打死了蛇也不吃,我就和他们商量卖给我们,一条胳膊粗的大蟒蛇,才八十块钱!现在每天都有人给咱们送蛇来!我们的伙食不要太好!”
“到了非洲我才知道什么叫物种丰富,这里的昆虫,我在国内一只都没见过!我都拍了照,回头发给你看,啧啧……”
他虽然年轻,可对生意的敏锐度却不输给任何人。买下一个新矿,他只挖两年,就转手卖出。两年的时间,相对于几十年的矿龄,唐亦天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他笑着和韩念说,“两年,最多挖了三年的矿,我可以原价、甚至比当初更高的价格卖出,那么这两年我挖的就都是白捡的。我的资金永远在自己手上,赚的都是捡来的,既不积压,也不过度投入。”
她对此一窍不通,却听得津津有味,“那你的意思,你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那时候她真的只是为了打趣才这么说,唐家几代人的基业所剩无几,单单凭他一个人力挽狂澜?韩念不敢有太多的期盼,也不想给他太多压力。
她想的很简单,日子只要能过就好,有饭吃,有衣服穿,闲暇的时间去旅行,穷游也没问题!
只是她不曾想到,唐亦天真的做到了,好像一座大楼如何瞬间坍塌,就又如何一夜拔地而起。
当他从非洲晒得黝黑归来时,韩念想,从十五岁到如今,唐亦天没有给过她任何一个不爱他的理由。她注定了爱他,因为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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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开学不久,j大的校园里一片活力与朝气,不像考试月那样灰暗一片。
韩念两手抄在卫衣口袋里,看着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的学生,有的喜上眉梢,有的唉声叹息,有的在期待着什么,有的又像刚刚失去了什么。
从别人的生活里走过,她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曾经。“哎,我到底是老了,看到这些学生,压力真大。”
唐亦天低头看看她,她这样打扮起来和那些学生丝毫没差别啊。“哪里,我看着你比有些人还年轻呢……”
“谢谢夸奖啊!”韩念看着他笑起来,笑容凝在嘴角,她有些痴痴地说,“可是眼神不一样啊,再怎么装嫩,再怎么伪装,也装不出那样的眼神。”他们眼神里的天真、青涩、对未来的期待,她早已失去。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眼神,每天等着他的电话,等着他的邮件,等着他回来。几乎全校的男生都知道,这位女神名花有主,他们都没戏!即使和那位黑马王子异地恋,甚至跨国恋,都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有人傻钱多的贺家公子才会吃饱了没事做,一个劲往上撞。
“那我的眼神一定更老了。”唐亦天感慨了一句,抛给她一个极锐利的眼神。
韩念咂舌,客观地点评,“唔,看着比我老八岁!”
只比她年长两岁的唐先生瞬间备受打击,拉着她要离开这样太过刺激人的地方。“走走走,去吃面去。”
学校后街小巷子里的面馆还开着。唐亦天替韩念拉出老旧的木条凳,让她坐下,然后对着老板说,“两碗六鲜面加煎蛋。”
“真难得这家店还开着,文中那家馄饨店都关门了。”他坐下来,小心地用餐巾纸擦干净筷子递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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