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大哥哥别问了,我不想说。”
楚天行心生不忍,将小丫头放到床头坐好,轻声安慰道:“丫头,先别哭,我知道你们爷孙二人这些年没少受委屈,这种事情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哥哥不是坏人,如果你不介意,就把哥哥当成一个倾诉的对象,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舒服,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哥哥也不逼你,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吧。”
听完,小影哭的更加厉害了,抽泣了许久,哽咽着说道:“都是他们,都是因为他们这帮坏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小丫头梨花带雨娓娓道来,许久,楚天行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老人名为孙有道,本来有个儿子叫孙敬国,父慈子孝,爷俩的生活有声有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得还算富裕。
这个小酒馆是孙敬国搞起来的,孙家几代都是厨子,做饭做菜有一手,凭着出色的手艺,小酒馆的生意很火爆,客人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不菲的收入。
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
由于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遭人嫉妒是难免的事情。
没多久,二虎出现了。
开始时还好,二虎也就搞一些混混常用的伎俩,生意虽然受到些影响,但勉强还能维持,收入降了一些,父子二人的生活质量却并没有下降多少,依旧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二虎最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被他整过的人,行事越来越过分,最终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孙敬国逼入死牢,当地的官员与二虎狼狈为奸,派人在狱中故意折磨孙敬国,可怜堂堂一条铁汉,最终因忍受不了折磨一头碰死在了狱中。
孙敬国的死对老人的打击很大,心灰意冷,准备低价处理掉酒馆远走他乡,离开这个伤心地,默默的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苟活晚年。
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老人在附近的山林中发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弃婴,这个弃婴就是现在的小影。
老人天性善良,不忍让小影自生自灭,将小影抱回家中,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重操旧业,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养大,等小影长大了,嫁了人了,他也算了了心愿了,到时候是生是死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善良也有底线,对于一个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老人来说,一个弃婴并不能改变他什么,根本原因是老人只有孙敬国这么一个后代,他一死,老人再无亲人,在他的想法里,小影是老天爷特意赐给他的,这是天恩,他必须把小影抚养成人。
与小丫头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块手帕,手帕很讲究,不知是以什么材质织成,上面绣了两个字——兮瑶,老人不是很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过也猜到一些,这八成是小丫头的亲生父母给她取得名字,不过转念一想,兮瑶这个名字太文雅了,与他们的生活环境不相符,虽最终未违背她父母的意愿,但从未叫过,一直喊她的乳名小影。
打那开始,爷孙二人相依为命,老人重操旧业,苦心经营这家饭馆,行事低调,做善事积阴德,生活算不得凄苦,但也不比寻常百姓家强多少。
即便如此,二虎也没放过他们,时不时的来这里闹事,吃白食是常有的事,更过分的是,这小子一喝酒就耍酒疯,连砸带抢,没多久,酒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就连那些没饭辄的乞丐也不愿意登门了。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十多年了,老人也想过离开此地,但谈何容易,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莫说迁徙,能不能翻过眼前的这座大山都是个未知数,离开八成会死,留下来还能活命,即便苟且偷生,总比死了强。
听完,楚天行眉头紧皱,沉默了良久,轻声问道:“那怎么不报官?难道这种事情没人管吗?”
兮瑶凄然摇头,“大哥哥你不知道,这个坏人的二姨是李府的大夫人,谁也不敢惹他啊。”
“李府?当地的乡绅富户?”
“不是的,李府以前确实只是当地的乡绅富户,但他们家出了个李天生,是李府的大公子,多年前拜入武英宗,现在是武英宗大长老的爱徒,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是武英宗下派到我们凌河镇的管事的也不敢招惹那个坏人,我跟爷爷更是只能忍着,这些年也都习惯了。”
听罢,楚天行气愤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若刚才真的出手教训了二虎,随之而来的报复恐怕会让这爷孙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天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确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李天生压在头上,我们这些凡人确实惹不起他们李府的人。”
兮瑶不安的摆弄着双手,猛然抬手,紧张道:“大哥哥,等他们走了之后你也赶快走吧,这些坏人从来不讲道理,我怕他们会迁怒于你。”
楚天行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吧,我又没惹他们,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另外,我是个过往的商人,来这里是落脚的,今晚就在这里住了。”
“可是……”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老东西,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别怪虎爷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