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陌生的环境会增加她的不安,出去了也会遇到更棘手的危险,还不如让她呆在这里等他。现在的他有能力在这个学校保护她了。
他打算再迟些,问问她的想法。
顾九歌不是擅长安慰人的类型,看着她失神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
“凌宥,是真的,不是你的错。”于是,他又重复了这一句。
“季眠死后,我似乎平白接收了一点他的记忆,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内疚的神色蒙上无精打采的眸子。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噤了声:“算了,不说这个了。”
“吃点饭好不好?你吃了病才能好起来啊。”
凌幼灵点头。
她每次都是点头,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吃,用筷子拨弄了几下,又原原本本放回去了。
他看在眼里,也帮不上忙。
只能暂时靠着营养针支持着了。
“想不想回宿舍住?”
顾九歌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了。
托超强康复体质的福,她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
虽然她看起来一直病怏怏的,事实上,那只是心病。
或许住回了他们两个人的小宿舍,她就能好起来了。
但也可能,触景生情,变得更差。
顾九歌一直有恃无恐地认为,凌宥非常讨厌季眠,却没有想到,他的死能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凌幼灵很果断地答应回宿舍,甚至是当天她就回去了。
无比自然地,她给顾九歌做了午饭。
以为她的情况好转,他还心情大好地多吃了一碗饭。
谁知饭还没吃完,她又开始折千纸鹤了。
一只接着一只,带着云朵花纹的千纸鹤。
他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那是她和季眠的秘密。
他不能跟个死人计较。
只觉得每次她拿起千纸鹤,都像是跟他划清了一条界线一样冷漠。
她在逼着自己,补偿季眠。
顾九歌觉得很累,累极了。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些许零碎的属于季眠的记忆,在隐隐作痛。
看着堆满了桌子的千纸鹤,心口仿佛负荷上了又腻又重的东西,用力地吸一口气,酸酸的眼泪似乎就要从眼眶里落下。
他居然想哭……
又不是五岁小孩了,怎么会这么想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况且,他根本不懂这个千纸鹤的哭点在哪里。
季眠已经死了。
就算是祈祷着得病的人早日痊愈的千纸鹤,也无法复活他。
他大概不是真心喜欢凌宥的。
在她面前自杀,真的太狠了。
顾九歌只知道凌幼灵有厌食的征兆,不知道她也失眠。
夜里,她听着顾九歌均匀的呼吸声,把自己裹成一团,呆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她害怕夜晚。
夜晚是会吃人的妖怪。
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它把季眠吃掉了。
它藏得好快,戴着恶意地窥视着她。
她明明拼命地跟着跑了,还是没有追上季眠。
她想爬起来,把早上折的千纸鹤烧给季眠。
季眠的那只翅膀沾了血,又腥又沉,怕是飞不到天堂的。
所以她要多做几只给他。
烧掉、烧掉、烧掉……
暗黑色的天幕将这个念头无限的放大。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青黑色的眼圈宛若鬼魅。
装满了千纸鹤的竹篮就在床边。她拎起它,潜出了宿舍楼。
没有穿鞋的脚丫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她也不觉得地上凉。
感官似乎变得很远,有的时候她根本接触不到。
轻易地从系统里拿出打火机,微弱的火苗让她不那么畏惧黑暗。
千纸鹤投身于火焰,镀了金一样的耀眼。
燃过之后,它们又渐渐地黑掉了,化成了灰烬。
一只一只的,她把它们烧给了季眠。
最后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留着她。
还有一片吃人的黑色。
她大步跑回了宿舍。
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到处都是那么的暗。
快跑、快跑。
“砰。”
她猛地撞开自己宿舍的门,想要到顾九歌的怀里,寻求一点活人的温度。
好冷、好冷,好冷。
季眠的尸体,好冷。
“呀——!!!”
宿舍里亮着灯,里面的人似乎是被她的闯入吓到了,尖叫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走错宿舍了?
凌幼灵揉了揉眼睛,准备走出去。
“看了老娘还想跑?色!狼!”
来人根本不给她走出去的机会,揪着她的耳朵就往墙上压制。
力气似乎还挺小的。
等等!等等、等等,这声音,好像是顾九歌的啊!
凌幼灵打起剩余不多的精神,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蜜色的肌肤,性感的腰际线条。
匀称的腹肌毫不含糊地裸.露在外,令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食指大动。
顺着腹肌悄悄往下吃,她看到了……
!!!
男款深#*%诱爱丁字裤!!!
#夭寿啊,正直的顾九歌刷新出了新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