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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5(1 / 1)

不——不健康。”

施瓦伯格花了一笔钱,让店员给雪球洗澡。天气很冷,雪球蹲在角落给自己舔毛。“您的猫是母的,”店员大概认为这个面露凶光的老头没能力谋杀他,开始唠唠叨叨地搭讪,“年龄也快到了。最好在八个月的时候来做绝育手术。”

“绝育手术?”

“是的,是的,通俗地说,就是把猫阉割。生小猫不好,对吧?也很难养。”

店员讲了一大篇关于绝育优势的废话,从流利程度来看,绝对是背诵的成果。其实他说的挺有道理,但施瓦伯格瞧着那张年轻的脸,不禁想起了野崽子。眼前的这个崽子一样年轻,一样丑陋,别看他是德国人——能够轻易地从他稻草似的金发、蓝眼睛和乡下口音来进行识别,施瓦本人——内在没有任何不同。这小子但凡有钱,也会光顾那种色情场所,或是贪婪地盯着街上的女人不放。恶心!施瓦伯格瞪着店员,“我养得起!”他吼道,“我才不会阉割我的猫!”

店员吓了一跳,“好的,好的,如果这是您的选择——”

啊,选择,人类发明这个词,就好像人的一生中真的可以有什么选择机会似的。圣诞节到了,施瓦伯格坐在火炉前搂着雪球沉思,寝衣口袋里塞着手枪。野崽子没有来,但他决不能掉以轻心。昆尼西照例寄来信、贺卡和礼物,他不在慕尼黑,和“迈克”去了一个热带海岛度假。“迈克对德国的天气深恶痛绝,他说阴雨和雪下个不停,让他小腿痛。他希望能多晒晒太阳……”

“德国可比美国强多了。”施瓦伯格咕哝。他也应该去度假,可他舍不得雪球去宠物店受苦。现在猫咪天天粘着他,夜里一定要睡在枕头旁。“只有你是个好孩子,”他轻轻抚摸雪球的后颈,“你陪着我,陪着我……我把钱都留给你,怎么样?乖孩子……”

整个假期,从圣诞节到三王节,施瓦伯格就出门了一趟,参加HIAG的聚会。以前他从来不去凑这热闹,里面都是些自我意识过剩的讨人嫌,沉湎于帝国的荣光,夸夸其谈“当年”的丰功伟绩,施瓦伯格对此不以为然。而且,同公司一样,HIAG组织里也没几个人欢迎他。他一定是疯了才接受邀请,施瓦伯格到了聚会地点,看着那群面目可憎的老东西,立刻就厌恶地撇了撇嘴。克劳斯·海因里希胖得像一截吹满了气的白香肠,见了他就声音洪亮地大叫,“哦,看看,看看!你可算来啦——”

“你还好吗?”施瓦伯格一脸假笑,“气色不错,老兄。”

海因里希爆发出一阵大笑,牵着施瓦伯格的手围着会场绕圈,好像手里攥着了不起的战利品。他是活动的组织者,仿佛认识全德国的党卫军老兵。“啊,你不经常来所以不清楚,唉,老弟,一年比一年人少啦!”海因里希感叹,“到了这个年纪,参加葬礼就是常事。”

“是啊,”施瓦伯格接过一杯酒,“圣诞节前我刚住了次院,医生警告我说,我可能明年就会心脏病发而死。”

海因里希的胖脸痉挛般颤抖,“心脏病?上帝,我的心脏也不怎么样,血压高。不过我准比你活得久,我认识个特别厉害的大夫,在斯图加特……”

关于那个神医,海因里希发表了一通演讲。施瓦伯格的不耐烦到了极点,准备回家搂着雪球继续翻译屠格涅夫的短篇小说。这时,海因里希用一个悲剧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小巴斯蒂,就是塞巴斯蒂安·赫尔曼,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病死的,我去瞧他,他那时出家做了教士……他说,死了是种解脱,他做错了很多事,上帝不会原谅他。这个傻瓜,他肯定说的是他同性恋的那点过去。这没什么,谁还没点癖好呢?我得说,他要是早早听我的话,绝不——”

“巴斯蒂死了?”施瓦伯格觉得脑袋嗡地响了一声,“什么时候?”

“五年前。哎,家产都留给了女儿。那小女孩可发财啦!长得不像他……他女儿和他不怎么亲,也是。巴斯蒂非要去做教士,和她妈妈离了婚,从那以后也没管过那小东西。好在爷爷知道照顾孙女……不过也是凄惨,对不对?守着大笔的金钱,却没有父母双亲疼爱……”

“……”

冒着风雪,施瓦伯格回到家,站在玄关愣了好一会儿。雪球小声叫着,走过来蹭他的裤腿。“今天特别冷,”他抱起雪球,将鼻尖埋入猫蓬松的毛里,“非常冷,下雪了……风很大。也许那个美国佬是对的,德国的天气过于糟糕……我们搬去热带,找个小岛……”

雪球咕噜咕噜地回应,毛茸茸的脑袋用力磨蹭施瓦伯格的脸颊。“没什么,我很好。”他坐到壁炉前,拿起梳子给猫梳毛,“很多事本来就不能指望。我告诉过你吗?以前我还算年轻的时候……”

假期结束了,施瓦伯格的心脏病再没发作过,药用完了,他懒得去医院,也就不了了之。野崽子一次也没出现,信箱里除了广告就是广告。施瓦伯格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上班、下班、再上班。唯一有所改变的是,他很少加班,因为雪球等着他回家,他可不能叫小猫失望。

然而,三月的某一天,施瓦伯格结束工作后到家,雪球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坐在门口等他。他找了又找,最后痛苦地发现,他的猫失踪了。

第110章 食粮

猫算不上忠诚的宠物,施瓦伯格早有耳闻。他自认对雪球很好,购买了各种各样的猫咪零食,放任猫跳到他的床上、书桌上,乃至于餐桌。到处都是白色细软的猫毛,清洁工抱怨过好几次。为什么雪球要离开?几天后的礼拜天,施瓦伯格坐在圣母像前捂着脸,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就不该叫“雪球”这个名字,不吉利。地狱里的巴斯蒂一定在窃笑,哦不,也许他上了天堂。他不是出家做了教士?一位同性恋教士,真是对宗教绝佳的讽刺。

他确信自己曾短暂地昏过去一会儿,起码失去了意识。香槟酒瓶空荡荡地歪倒在地板上,里面一滴不剩,而施瓦伯格大脑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一天后他获得了答案,秘书走过来拿着张纸条,说刚刚有位冯·昆尼西先生打来电话,似乎非常着急。

“怎么了?”施瓦伯格给昆尼西拨过去,“出什么问题了?”

“阿历克斯,你还好吗?我收到你的信……”

在昆尼西断断续续的复述中,他才了解到那瓶酒的威力:他给昆尼西写了封语无伦次的信,全篇胡言乱语,大谈痛苦与死亡的哲学,可把那位善良的好德国人吓个够呛。“我喝醉了。”哑然片刻后,施瓦伯格解释,“喝了很多,主要是……不,就是喝了酒,整整一瓶香槟。”

“你今晚有空吗?”

“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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