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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1 / 1)

卧室,拉紧窗帘。他觉得热,那是久违的性欲。他回忆着那种香水自慰,有点冷淡的、薄荷似的清凉,又隐约透出一点点甜腻。

这不能怪我。当冲了个澡将身体的黏腻洗净,施瓦伯格坐在餐桌前,与圣母像对视时,才觉得理智回到漂浮的躯壳里。他太久没有体会过高潮的快感,方才甚至汗津津躺在凌乱的被单上傻笑了好一会儿。男人,施瓦伯格仔细洗了三遍手,确信已将罪证湮灭,“……多么低俗……”

但这是昆尼西的问题。度过了一个孤独的礼拜五,他的神情依然低落。费恩斯留在东南亚,将他舍弃在漂亮的大房子里。难道他没有告诉他的情人,他是多么寂寞难耐、孤枕难眠?当然,就算说出口,费恩斯也能找出理由堵住昆尼西那张漂亮的嘴,就像他用那个肮脏的东西那样。

施瓦伯格拿了瓶冰啤酒,打开,重新坐下。毫无疑问,昆尼西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但吸引施瓦伯格的并不是他的外貌——诚然,他非常英俊,但那最多只占一小部分。他身上有种气味叫施瓦伯格兴奋,不是香水,而是深深掩藏在古典雕塑般的表层之下、凝神捕捉才能抓住的东西……一种痛苦……

那个下雨的深夜,昆尼西喝醉的时候,施瓦伯格曾察觉到面具开裂。昆尼西坐在黑暗里,他说,“只要不去索取……我早想明白了……”

他在思念费恩斯,思念一个没有回应的情人。他朝深渊扔下石块,却听不到一丝回音。施瓦伯格攥紧啤酒瓶,灌下苦涩的酒液。圣母温柔地微笑,怀中抱着圣婴。性带来的愉悦消退了,痛苦涌出,他被淹没了。

第73章 定律

1957

清晨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层雾气,极远处淡灰色的天幕下,涌出一段橙红的弧。那是太阳,施瓦伯格走过湿润的沙滩,冰凉的海水冲击着他的小腿和双脚。他找了个位置站住,望着橙红色渐渐染红半个天空。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昨晚,他做了个梦。离开苏联快两年了,在梦里,他又回到西西伯利亚那个矿井边的小楼,走上楼梯,推开绿漆斑驳的木门。房间里没有人,炉火熄灭,水壶里空空如也。阳光灿烂,他坐在椅子上,拉开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会梦到苏联?大概是伯莎的缘故。伯莎经常提起俄国,她对那里既恐惧,又好奇。每天送她上学,伯莎就会问施瓦伯格一些关于俄罗斯的问题,比如,“俄国真的很大吗?”

“比德国大多了。俄国人最喜欢抢占土地。”

“你在俄国的时候都做什么?”

“开坦克,把房子炸平,遇到俄国人,就碾过去。”

伯莎瞪大眼睛,“他们会死的。”

“如果不杀死他们,那我就会死。这就是战争的定律。”施瓦伯格平静地回答。

“如果……如果俄国人再来的话,那我也开坦克。”

“你开坦克干什么?”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保卫德意志祖国。”

“如果德意志祖国需要你这样的小女孩开坦克,那我看也没有保卫的必要了。”

一天清早,伯莎刚上了车,就拿出一张照片展示。她小心地捏着照片一角,那上面是个年轻男人,普普通通的长相,穿着军装,领口戴着SS标志,是名少尉。

“唔,我没见过他。”施瓦伯格翻过照片,后面写着时间和一个名字:1942,鲁道夫·舒曼。“就这一张啦,我从妈妈的老相册里偷来的。请不要告诉她。”伯莎小心地将照片夹到一个漂亮的本子里,然后请求道,“爸爸,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

“不。”

“为什么?”

“我最讨厌照相。”

“为什么?”

“我讨厌我的眼睛,”施瓦伯格顿了顿,“还有头发。”

伯莎疑惑地打量着他,比起安娜特,她的五官更像父亲。“妈妈一直等待着,”女孩说,“她每天祈祷,希望上帝能让他回来。我也祈祷,我祈祷可以拥有一位父亲。”

基于自身经验,施瓦伯格不假思索,“父亲没用处,对孩子来说,有母亲就足够了。”

“不!我期望拥有父亲,”伯莎认真地说,“感谢上帝,你来做我的爸爸……我真高兴。”

这是对他的赞颂么?给女儿零花钱,在作业簿上签下名字,送她上学,大概能算得上合格的父亲。施瓦伯格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复伯莎,幸亏那小女孩擅长自问自答,她又嘀嘀咕咕地讲起了学校,期末考试、升学、老师和无聊的同学。“安娜买了条新发带,粉色的,配她的黄头发丑死了……施瓦茨女士说,中学的课程非常难,我们第一次考试都会不及格。汉克先生在课上告诉我们,所有德国人都应该深刻反省:如果不是德国主动进攻苏联,俄国人就不会反击——”

这个年轻的左派白痴该去苏联效忠斯大林,或者投奔民主德国,也没那么麻烦。学校到了,施瓦伯格停下车。伯莎一蹦一跳地走到校门口,冲他笑着摆手。

“谢谢,爸爸。”

期末考试结束了,伯莎即将进入中学就读。为了庆祝,施瓦伯格使用年假,带妻子和女儿去海边旅行。夏天,海滩是最热门的目的地。在火车上,施瓦伯格看到一个戴着假肢的男人,他断了一条腿,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到处都是这样的可怜人,断了手臂、小腿,甚至两条腿都不翼而飞。战争结束十二年了,阴霾依旧没有散去。

“阿克曼回来了。”中午,宝贵的休息时间,施瓦伯格打开咖啡罐,嗅了嗅咖啡的气味。昆尼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表情有些呆滞——刚吃完饭,他总是这副模样。

“你说的没错,阿克曼那家伙成天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施瓦伯格将咖啡罐放回抽屉,“不过我猜,他可不是因为思念家庭才打电话的。你要来杯茶吗?”

“不,谢谢。”昆尼西艰难地转动眼珠,方才他与费恩斯办公室的几个家伙坐在角落,谢尔曼眉飞色舞,肯定不是谈工作上的事。施瓦伯格调整靠垫,舒舒服服地靠上去,“阿克曼这个家伙,每次出差,少不了要去嫖娼。苏联可没地方给他大展身手,在那待了两个礼拜,我看他都快憋疯了。”

“……”

“真的,卡尔,他一出去就到处找女人,就像找不到垃圾的苍蝇——”

“女人不是垃圾。”昆尼西反驳。

“这就是个比喻——你完全抓错了重点,亲爱的。”施瓦伯格哂笑,“不过民主德国可以叫应召女郎,我建议他下次去东柏林出差,假如那里需要汽车的话。”

昆尼西又陷入沉默,饭后血糖的变化令他反应迟钝。施瓦伯格展开报告阅读,这几天他下了班就忙着收拾家里,摆放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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