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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1 / 1)

,没有,伊万诺夫重重地扔下一个鄙夷的鼻音,靴子踩着地板,像仇恨的鼓点。傍晚他回来了,脱掉靴子,上头沾满泥巴。“擦干净!”伊万诺夫怒吼,“聋了吗?赶快——擦干净!”

伊万诺夫的脾气发了三四天,直到捉住一只狐狸才慢慢平息。“这狐狸皮可不赖。”乌里扬诺夫说,“送给卡巴耶娃当礼物准没错。”

“去你的,”伊万诺夫闷闷不乐,“这颜色太丑了。”

“挺好的呀,火狐狸的皮就这颜色。”

“杂毛,你看,黑的,灰的……”

“净找借口,不想送人家姑娘就直说!”

伊万努夫的狐狸皮没送出去。阿廖沙给那狐狸皮梳毛,擦上一层油。伊万诺夫坐在一边抽着烟袋,他头发长了,打着乱七八糟的卷儿,时髦的列宁格勒发型一去不复返,看上去又是那副忧郁而无聊的大男孩的模样了。

第36章 魔鬼

伊万诺夫再一次修整屋子,这回看来是动真格的。他找了木匠,准备做一张新床。“暂时先结婚,”乌里扬诺夫出主意,“过几年你们准得搬到城里去。那时候你们带着娃娃,弄套楼房住!楼房可舒服……”

“还是住城里好!”

“废话,谁说不是呢!”

这一切都与阿廖沙无关。他在太阳下晾晒棉絮,缝补棉衣,根据伊万内奇阁下的要求给椅子编织坐垫。日子一天天溜走,婚礼却始终没有动静。伊万诺夫亢奋的情绪渐渐低沉。一个昏暗的下午,外面飘起了细小的雪花。阿廖沙靠在火炉边取暖,手指隐隐发痒。乌里扬诺夫的声音飘过来,带着酒气,“我说你……谁让你手脚那么慢呢!”

“我觉得,我觉得我配不上人家。”

伊万诺夫吸了吸鼻子,听起来很难过,“……人家是高中生哩!我才上过四年小学……”

“这有什么!男人不需要念那么多书本!”

“不行,她讲话我都听不懂。要是我弟弟还活着,他们倒是挺相称的一对,都爱讲大字眼……”

“你懂个屁!大字眼有啥用?男人鸡巴大才管用!”

“没用。”

“你试过了?”

“没有!人家可是个好姑娘!”

“没用的家伙!”

伊万诺夫长吁短叹。看来新做的床暂时派不上用场了,那个大胸脯的姑娘找了另外的男人。阿廖沙搓了搓手,去清洗甜菜根。水冷得刺骨。过了几分钟,伊万诺夫出现了,他黑着脸,一身烟味儿。阿廖沙预感到今天他要结结实实地挨顿揍,果不其然,伊万诺夫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到床上,然后巴掌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混蛋!”伊万诺夫骂道,“混帐东西!都怪你,都怪你……”

阿廖沙护住头,习惯性地蜷起身体。伊万诺夫使劲打他的头和屁股,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都怪你!”那俄国佬愤怒地咆哮,“都他妈怪你,怪你!”

这场殴打持续了大约一刻钟。打完了,伊万诺夫躺到床上,似乎在酝酿力气。太阳落山了,矿工拖着沉重的脚步下班。一阵喧闹过后,世界重归宁静。

“你是个魔鬼。”伊万诺夫说,“魔鬼。”

他躺在那片黑暗中,躺了很久。阿廖沙从指缝里偷偷望去,院子里的灯光映亮了伊万诺夫半张脸,他疲惫地垂着眼皮,遮住了灰色的眼珠。

施瓦伯格收到一封信,来自塞巴斯蒂安·赫尔曼。赫尔曼询问他近况如何,十二月初有无时间见面。“迫切地想要见你。”信这样写道,还付了一件礼物。施瓦伯格打开礼物盒子看了眼,一对袖扣,贝母折射出柔和的色彩——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他顺手给了瓦格纳小姐,叫她送给男朋友。那女人难过地说她失恋了,“那就给你兄弟,”施瓦伯格说,“或者留给下个男朋友。”

昆尼西低着头,正研究图纸。施瓦伯格看了看那头打着卷儿的金发,开始给小巴斯蒂回信。“谢谢你的礼物,”便宜货,他在内心补充,“但是我十二月要去出差,目前归期不定……抱歉,下次有机会的话……”

信交给瓦格纳小姐寄了出去。施瓦伯格在十二月没有出差的计划,他就是压根不想见赫尔曼。即便工作场合,他也要竭力避免和小巴斯蒂碰面——没人想听关于丑陋婴儿如何翻身、换牙和吃奶的废话,尤其当你还与婴儿的父亲发生过肉体关系,那简直不能再滑稽和恶心了。

“你圣诞节要怎么过?”

“什么?”

下午三点半,例行的休息时间。施瓦伯格这一天都在拼命忘记赫尔曼来信带来的不适感,明明阳光灿烂,他却感觉身处湿漉漉的雨云之中,“圣诞节,你要去旅行吗?”

昆尼西踟蹰了一下,“不,在家里。”

施瓦伯格点点头,“冬天太冷了,不是出行的好时机。”

“是的。”

尤其费恩斯肯定要在圣诞节回来度假……光是翻云覆雨就足够消耗精力。施瓦伯格挑了块饼干,他没有低血糖的毛病,体检报告显示他非常健康。“我圣诞节想回汉堡看看,”施瓦伯格随口编造,“我父亲埋葬在那;刚从苏联回来时,我在汉堡住了几个月——汉堡就像我的第二故乡。我真正的故乡已经被牺牲了……为了国家的利益……”

“汉堡冬季的天气,”昆尼西斟酌着措辞,“不算十分宜人。”

“当然比不上慕尼黑啦。”施瓦伯格打趣,“哪儿都不如巴伐利亚,对吧?”

昆尼西摇了摇头,“巴伐利亚也有……缺点。”

“比如?”

“……”

“看,说不出来吧?”施瓦伯格饶有兴致地盯着昆尼西的红彤彤的耳朵,“这周末你怎么安排的?”

“房子。”

“房子?”

昆尼西简略地讲了讲他的周末安排:要与租房者见面,还要解决房客诸如电灯坏了、水管漏水之类的问题。施瓦伯格完全无法想象这个金发碧眼、性格软弱的同性恋能一个人解决这么多麻烦,“……慕尼黑的房子很难租。”

“城市太小了,人又多。”

“你从哪弄了这么多房子?”

“买的。”

“真有钱。”

昆尼西的耳朵更红了,但他没有进一步解释。施瓦伯格追问,“要租房的人那么多,你挑选房客的标准是什么?”

“干净。”

“就凭‘干净’?”

挑房客横竖就那几条标准,爱干净、不会破坏房子、有工作、能长期租住。昆尼西允许房客养宠物,但不能破坏家具和装修。“我不喜欢养猫或者狗,”施瓦伯格想了想,“但我挺爱干净——我雇了工人来打扫卫生。我平均每天工作超过十小时,在家也就睡睡觉,所以不会破坏房子。我有工作,打算在慕尼黑久居。所以,你为什么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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