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十公主带着几位世家贵女来到军营,出于男女有别的顾忌,魏皇很贴心地从长生门内调了一位女医师来军中。
前线战事紧急,物资自然也缺少,军中用来麻痹镇痛的药物不够分,以秦瑾瑜的身份本是可以分到一部分的。
她虽然受伤不少,却是第一次伤的这样重,便想着自己的忍耐能力一向还算不错,医师在动刀子的时候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干脆将这镇痛的药物让给其它人算了。
每到战争时与敌人拼命搏斗的却都是平民,即便是有贵族加入,也都是坐镇后方,极少有真刀真枪上战场的。
身份低的人用命来护身份高的人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秦瑾瑜觉得享受了更多好处的贵族应当享受与美好生活相匹配的责任,自己既然比其他人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和将士们一起并肩作战并且将镇痛的药物让给他们也是应该的。
当然这都是手术开始之前她的想法,手术刚开始不到一刻钟她就后悔了。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痛到麻木,当刀子划破皮肤的时候才明白,以前自己遇到过的任何苦难都是小意思。
那种深入骨髓让人生不如死的痛她此生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秦瑾瑜满头冷汗地靠在床边,浑身无力且头晕眼花,嘴唇白的有些可怕,面部因为过度的疼痛已经失去了表情,看着十分虚弱。
果然历史上边刮骨疗伤边下棋结束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都是神人。
秦瑾瑜自认为是普通人,虽说能打了些,痛觉还在,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一些止痛药好了。
“谢谢......”剧痛之下,秦瑾瑜的声音难免虚弱:“顺便让他们散了吧,大热天的在外面站那么久,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包扎完毕军医刚走出帐篷外,就被第一个冲上来魏清淮给拦住:“徐医师,瑾瑜怎么样了?”
“殿下没事,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修养,”徐医师声音平和,不卑不亢地看向魏清淮和周围的几个将士:“辛苦各位了,殿下如今已经脱离危险需要清净,各位还是请回吧,日后还要回朝面见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