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回国后能通过测试,”秦瑾瑜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定然是要辅佐太子的,让我父皇或是太子这么做自然不现实,但我发誓,只要我参与朝政一日,定会竭尽我所能照拂苍生百姓。”
在目前的历史进程下,她能做到的只有尽量地帮助百姓,这同样也是帮助魏皇和魏清璟。
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话听着寻常,若是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话,别人都只会嗤之以鼻不给予理会,换了秦瑾瑜来说,却无端地令人信服。
她说话的姿态不慷慨不激昂,就连语调也是平平常常,像是在说今天地里的白菜忘记收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坚定如磐石般的信念,大有一种宁死不悔的气势。
此时的秦瑾瑜还不知道,她此时立下的誓言,成了她后半生命运的转折点。
她这一生所展现出的种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和手腕,临危不惧的理智和对苍生百姓的关怀,令她青史留名,永世为世人所铭记。
也令后人们扼腕长叹。
苏寒看着秦瑾瑜。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秦瑾瑜。
打量这个苏珩口中惊才绝艳的少女。
纵使秦瑾瑜一次次刷新他对她的印象,他也承认秦瑾瑜的确有不同比,寻常小姑娘要厉害一些,如今才惊觉,他之前都错了。
这看着单薄的少女,绝非寻常人可以与之比较。
他此时也终于明白,天下美人众多,他那眼高于顶且挑剔无比的弟弟为何偏偏执着于秦瑾瑜。
青梅竹马不是关键,美貌和家世也不是。
在超凡的手段和魄力和绝对的能力面前,美貌和家世都显得弱小而不值得一提。
夜色愈发的深沉,有细碎莹白的露珠沾染上花草,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浑浊的光。
一阵风刮过,渗出几分凉意,浸透人的肌肤。
这样的一个夜里,苏寒忽然伸手拍了拍苏珩的肩,然后又看看秦瑾瑜。
“你们两个,”他轻轻地开口:“看着是天南地北全然不同的性子,骨子里的执拗和坚持却是相像,倒是极为相配的一对,我希望你们......”
他忽然停住。
在秦瑾瑜和苏珩等待下文的期待中,他的生意沙哑了几分,一如这夜色深沉:“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们自便吧。”
说罢,也不管身后两人愕然的神情,转身离去。
苏珩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出声,看着自己这位大哥一路走远,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
黑暗中,苏寒终于开了口,说完了刚刚的那一句话。
他的声音极轻,如同呓语,在风中被轻轻一刮,转瞬消散。
“希望你们......不要成为敌人。”
希望你们能在这波云诡谲的世间,在皇权所带来的满目疮痍之下,仍旧保持初心,构建出新一代的历史。
他的身后,悬在苍穹之颠浑浊而朦胧的月渐渐的升起一圈淡却无法忽视的红晕,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