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道:“跟你一起走?”
恩斯特说:“你应该跟我一起去里昂,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做你自己的事情。”
“你也应该自己去把亚尔弗莱的事情说明。”
“你不想吗?”
我说,“想。”
他接着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据我所知,其实你要走,阿德里安并不会拦你的。他一直对你的离去有所准备。”
我心里一酸,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会走。”
“如果我再离开他的话,是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我已经不得不与他对立了,但至少,我要和他始终在一起。”
“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恩斯特默默地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扬起一片灰尘。
他呛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他拉开门走出去:
“你是对的,他需要你。”
阳光穿过三月稀疏的枝叶照在他的脸上,雪白的脸庞上是灿烂的、不羁的笑容。他火红色的头发总是像一道彩虹一样第一时间抓住我的视线,那么耀眼夺目,好像有一生的热情。
他的面容漂亮可爱,他冲我潇洒地摆摆手,于是我好像有种预感——
这一次,这个人是真的走出我的生命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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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爱德蒙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里昂那边情况似乎有变,巴黎方面一直没有大的机会下手,为此阿德里安常常神色阴冷不已,出入别院的部将们一个个都面色如纸。
他偶尔看看我,我亦是一脸坦然和无辜,他也就不说什么。
有一天下午茶的时间,他忽然从总理府回来,我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捏着瓷杯,从琴谱中抬起头看着他,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转过头瞄了一眼墙边的座钟,三点十分。
这个时间让我恍惚了一下,我有些奇怪地问:“你……回来了?”
他褪下真皮手套,直接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红茶喝了一口。
“嗯,”他接过我左手的碟子,放到茶几上去,“事情决定了,就回来了。”
我虽然觉得这句话听着有点奇怪,但还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琴谱递给他,“我刚刚翻了一下你的琴谱。”
他说:“怎么了?”
“这首曲子,”我翻开第七页,指了指,“这个撕掉的是肖邦的第2号钢琴协奏曲。”
他接过去翻了翻,“嗯,是。这是阿瑟安妮雅当年离开柏林的时候从伯爵的琴谱上撕掉的。”
我看着页边那粗暴的破损处,笑了笑:“为了赌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