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崇安县城城门将要开启,陈暮草草清理过自己和许盎春,便披着斗篷盖住头脸,又从小门出去。
因为在陈朝心里,此时他应当在方家,为免露馅,他应当快一些赶回云雾峪和陈朝一起返程。
骑着马出了城门,陈暮回想昨夜迷情,感到一阵羞赧,他暗骂自己简直不知廉耻,竟然缠着许盎春要了三次,实在过火,羞涩之余他用力一夹马肚子,马蹄似乎着了火,当即蹿出去老远。
在狂奔中陈暮渐渐找回了平静,他捂着紧实的小腹,忽然拽停跑疯了的马。昨夜他和许盎春纵情许久,今早出来的急,他也没有喝避孕的汤药。万一他腹内已经珠胎暗结,此番不管不顾地颠簸,岂不是对孩子有妨害?
思及此,陈暮改为缓缓赶路,一个时辰的路,硬是被他磨蹭了两个时辰,返回老家之时,陈朝已经收拾好了一应杂物,要去方家寻他了。
见他回来,陈朝揶揄道:“不过是去凑个热闹,耽搁了这么久。”
陈暮道:“昨夜睡得迟了些。”说罢他打了个哈切,面不改色,“有那等热闹怎么能早睡?”
陈朝对于捉奸的结果也是十分地好奇,问:“吵得可厉害?”
“那是自然。”陈暮幸灾乐祸地说:“房顶也要被吵塌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睡了,毕竟不是方家的人了,不好多掺和。”
“也是。”陈朝点点头,便抱着许星至上了马车,要返回崇安县。
往常习惯骑马的陈暮却是也坐到了马车里,下意识地捂着肚子说:“困得厉害,免得骑马摔了。”
陈朝给哥哥让开位置,又递给他一个长枕头,“捉奸捉得这么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我忙活呢。”
闻言,陈暮心头一跳,面上不慎带了几分仓皇,他垂下视线道:“胡说些什么?”
陈朝拍了拍怀中的女儿,目光柔和,“确实是胡说,妻主那样纯真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些花花肠子。”
“就算是有,也是外面的男人勾引她。”他点点女儿的鼻子,问道:“果果你说是不是?”
陈暮被漫无目的地含沙射影了一番,心里发虚,所以并没有附和,毕竟辱骂自己这等事,他还是下不去嘴,便紧紧闭着双眼假寐。
马车一路摇晃着,陈暮倒真的睡熟了,不过梦却不是什么好梦,令他俨然变成一只惊弓之鸟,醒来见着陈朝便是一颤。
陈朝好笑道:“梦见什么了,出了一头汗?”
梦里陈朝的眼神不是这般平静的,倒像是淬了火,一句一句地炙烤着他质问着他,令他百口莫辩。不过好在是梦,陈暮坐直身子,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松了一口气,搪塞道:“猛地被你叫醒,忘了。”
陈朝也不追问,说道:“到家了,下车吧。”说着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许盎春早就在门口等待着他们,一见到陈朝便欢欢喜喜地迎上去,接过他怀里的女儿。
在女儿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许盎春又想揽过夫郎来亲近一番,但不防对上了陈暮的视线。
那眼神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丝线一般,缠绕上了许盎春。但许盎春自然分辨不出这等复杂的情绪,只当是自己和夫郎过于亲密,惹出了陈暮的伤心事。陈朝曾说,大伯哥初初守寡的时候,还痛哭了几日的。
如此暴躁的大伯哥竟然也会哭,许盎春很惊讶。不过她发动大脑思考过后,变得十分善解人意,大伯哥的妻主去世,他自然是十分难过的,为免伤害了大伯哥,所以她还是不要在他面前和陈朝过分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