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轩站在已经建造了一大半的江户城街道上,两旁的樱花树上现在半朵鲜花也没有,只有绿叶伴随着风声沙沙作响。
“阁下似乎对我有一些误解的样子。”古河轩看着夜晚来临之后变得空荡荡的道路,面带镇定微笑地说道:“服部半藏阁下。”
“我想,这应该不是误解才对。”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身后的房顶上,名为服部半藏的男人有着斑白的发丝,但是脚下却沉稳而轻盈地站在房檐的瓦片上,“对于一个出现在江户城中还用着奇怪法术遮掩自己真容的阴阳师……呵。”
古河轩脸上带笑,心里却忍不住想骂人,他只不过想赚点钱而已,怎么就招惹上你了,我跟你有仇么我?他带着学自麻仓叶王的优雅从容,没有回身而是继续冷静地说道:“遮掩面容,不过是为了防止德川军找到我罢了,至于我所行之事,只怕阁下已经一清二楚了,又何必如此紧追不放?”
服部半藏确实知道这家伙在江户城的一举一动,除了今天晚上劝那个家伙最近不要出门之外,其他做的基本都是祈福啊,开解啊,驱邪啊一类的事情,本来是不到需要他亲自出手追踪的程度的,可是半个月之前他亲眼看到的式神和今晚那不可思议地从茶室之中消失的能力,都让他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一个危险人物在江户随意行动,他可没有忘记那传说中在幕后操纵日本的一族中就有人擅长阴阳术。
“在幕后操纵日本的一族?”麻仓叶王敏锐地听到了对方心中一闪而逝的话语,顿时颇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毛。
“真是遗憾。”古河轩转过身来,朝着他微笑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便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消散开来,只留下声音在夜空中飘扬,“服部阁下不必多心,我对江户并无恶意,既然主人不欢迎我的到来,我便就此告辞。”
“查!给我把江户翻过来也要把那个阴阳师给我找出来!”服部半藏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人,整个人都暴躁了,他愤怒地命令道,并在心中肯定了先前的猜测,莫非那一族中又有人要出现来插手德川家的统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蛋疼!小黑屋写了两小时崩了六次,最后忍无可忍打开word来写。
于是今天晚了非常对不起大家。
并且小小地附上真田幸村此人的介绍,本名真田信繁,日本战国晚期著名武将,号称战国乱世最后的英雄,真田信繁别名源次郎,后被丰臣秀吉赐姓而被称为丰臣信繁。1600年关原之战期间,真田信繁加入石田三成的西军,作战英勇,战功赫赫,却因为西军中众多将领或倒戈或消极观望,最后还是输给了德川军,作为战败者被软禁于纪州九度山。1614年被丰臣家使臣邀请出山与德川军战斗,同年真田信繁于大阪爆发大阪之阵之战,力敌德川军,一年后与德川决战,并死于战场上,享年48岁。因其在大坂之战以寡击众的英勇表现,被江户幕府和诸国大名记录下来, 后来以这些史料为脚本的小说将真田幸村以及虚构人物真田十勇士描绘成与德川家康大军对抗的武将,而闻名于现世。
第59章
“哟, 江户怎么样,好玩吗?”比古清十郎从窗户里翻进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古河轩坐在榻榻米上一副好像刚刚全力冲刺了两公里的样子, 顿时有点奇怪,“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好像被鬼给追了的模样。”
“差不多,就是被鬼给追了。”古河轩长出一口气, “运气还算不错,最起码没被他发现我的真身,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你到底招惹上谁了?”比古清十郎还是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假扮成青年阴阳师的模样在江户城中混吃混喝顺便骗钱的事情,但是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难道说江户城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追我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服部半藏。”古河轩将碍事的行头脱掉, 顺手摸过一旁的一把扇子对着自己用力扇了起来,“我这段时间虽然在江户城的贵族之间还算吃香, 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从半个月前开始, 他忽然盯紧了我的行动,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去收尾款了可恶!”
古河轩最怨念的就在这里,这年头虽然不像是五百多年前那样给钱要绕个大弯弯,最后到手的可能还是绢布粮食之类的东西, 可是现在收钱送钱也要讲究一个文雅,没办法, 之前的战国时期太乱了, 现在的贵族为了挽回形象,行事作风之间颇有仿古之意。
也就是说现在给钱走的是先给一些东西作为赏赐,最后看到结果再给赏金这么个流程。差不多相当于未来社会的定金尾款的流程, 只不过这里的定金给的更多就是了。
而他被服部半藏这么一折腾,在贵族那边说好的尾款是别想回去拿了。
回去不被抓到干掉才怪呢。
古河轩对这一点感到异常怨念,尾款没收回来不就白瞎了他这么多天的忙活了么?要不是前面收到的钱不算少,还能安慰一下他,他只怕现在就……恩,他应该拼不过服部半藏,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算了,不说了,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古河轩叹了口气,干脆地转换灵力,将一旁水杯里的水冰冻了一下,一口气灌了下去。
“真是便利的能力啊……”看到对方的举动,比古清十郎抽了抽嘴角。
“老实说我更在意的是,那个服部半藏想到的东西,在暗中操纵日本的一族……比古君你有什么想法吗?”麻仓叶王有点好奇地问道。
“啊?在暗中操纵日本?这种事情做的到么?”比古清十郎有点想要让古河轩帮他冰一下清酒,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听到麻仓叶王这样问道,顿时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是吗?”麻仓叶王微微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酒壶,瞬间,比古清十郎的酒壶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现在可以回神了吗?”
“我……我的酒……”比古清十郎看着已经彻底变成一团冰块的酒壶,忍不住一阵心惊胆跳,他不敢再走神,赶紧将伸出去的脚放回来正坐好,然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麻仓叶王说的话,随即他就露出个有点不解的表情来,“暗中操纵日本……可是这要怎么操纵?人都是有思想的,想要做什么,是否出于自己的想法这样的问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也许他们可以通过暗示或者诱惑之类的方式?”古河轩也对这个话题有点好奇,“比如怂恿大名造反?”
“可是那样的话就算成功也不过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棋子,会有几个大名愿意这样做?”比古清十郎表示不能理解。
麻仓叶王倒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种哪怕不使用阴阳术都能达成这一目的的方法,不过这样一回想顿时就觉得自己以前真是魔怔了,居然会态度如此强硬地去麻仓家宣告自己的梦想,果然是因为那时候拥有着力量,所以太过自大了么?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去思考刚才的那个问题了,反正这里也不是他们的世界,哪怕他们的世界将来会演变成这样,也跟他无关。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便干脆地对古河轩和比古清十郎说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好好休整一下吧,特别是阿轩,你最近需要好好练习一下剑术。”
“叶王,你没事吧?”看到麻仓叶王的神色有点凝重,古河轩连忙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以前也许确实做错了不少事情。”麻仓叶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便从房间里消失了。
比古清十郎有点古怪地看了古河轩一眼,从以前开始他就不太看得懂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上课的时候这小鬼会叫那个幽灵老师了师傅了之类的尊称,下课了他就直呼对方的名字,而那个幽灵似乎也很甘之如饴的样子。
真是古怪。
比古清十郎看了眼自己变成冰块的酒壶,叹了口气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让它自我解冻,拿过一旁的长刀敲了敲古河轩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院子里修行。
“好了,最近这两个月我在江户也算是有不少的收获,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比古清十郎来到庭院里之后,身上的气势骤然展开,对着古河轩猛地冲了过去。
“喂喂……有这么夸张的么?对这么久没见的小孩下这样的重手什么的?”古河轩正面接受对方的气势,双目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对方。
“吭”的拔剑出鞘声音在夜幕之中响起,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只不过不同的是,古河轩直接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艰难地侧过身看着那边收刀的比古清十郎,“你好像又快了啊。”
“是啊。”刚刚那一刀比古清十郎并没有留多少力,但是一刀却十分准确地切在了古河轩尚未拔出的长刀上,这才做到了将他击飞却又没有真的伤害到他的情况。
比古清十郎转过身来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古河轩,“最近和柳生但马守切磋,又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正好,用你来验证一下我的刀,顺便也可以磨练一下你。”
“我只是顺便么?”古河轩露出个貌似无奈的苦笑来,身形微微倾斜,摆出拔刀的姿势来,“我最近也是有好好成长的,不要太小看我。”
“这样才好。”比古清十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正好让我看看,在我没监督你练剑的时候你到底成长了多少吧。”
——
“好痛。”古河轩坐在系统庭院里接受萤草的包扎,因为身体只有经过打磨才会真正的强壮起来,因此如果不是太过严重的伤势,他一般都试着让自己的身体自己治愈,但是今天晚上的显然不同,他自己被服部半藏追的跟条狗一样满肚子火气,于是在跟比古清十郎对练的时候忍不住地发泄了一下。
发泄的结果就是他被打成了狗。
一旁的犬神无奈地给他端来药水,“轩大人,你的剑术还没有成型,贸然就模仿在下进行速攻并不明智。”
“痛痛痛。”萤草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药水抹在背上的感觉还是让古河轩忍不住地发出了一阵悲鸣,“轩大人,真的不要萤草来给你治疗吗?”
“不用。”古河轩叹了口气,“暗伤什么的就算了,这种打磨筋骨的部分,还是让他自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