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程清漪又能下楼来吃饭了。她或许晓得是谁推波助澜,但她只是喜于多看两眼已然请了先生,忙于读背经典的阿泓。至于江愖,她偶尔会勉强端些母亲的作派,尽管背地里头他与程清漪保持着极亲密的肉体关系。程清漪有时不知道自己如是做的意义何在。
她这些日子愁眉不展,为的是白遥月的事情。江愖瞧见她轻抿绛唇,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哪能不清楚她在忧心些什么。
用过午饭,程清漪便在这一小段时间内与阿泓说说话,再眼见着他被乳娘带走。老爷这几日身体不好,已然回了卧房午休。钟表敲响,程清漪颇为不舍地被那五大三粗的保姆带走。临走前,她望向门口穿戴整齐,已然准备去公司的青年。他在注视着她。程清漪不想知道他眼中的情绪为何。她只是想,今晚江愖应该会来她房间里。而恰好,她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当晚,江愖确实来了她的房间。不过,他并未急着与程清漪做那事,而是叹息着轻轻把玩她的头发。“母亲当真是被蒙蔽得厉害。”他的眸色晦暗不明,倒有些像鬼魅了。“那白小姐都做出此等事情了,母亲依旧怜惜她。”
话虽如此,青年却在程清漪皱着眉轻咳后俯下身,极尽温柔又低声下气地问她药吃了否,身体哪里不舒服。程清漪不说话,他便讨好地凑到继母眼下。“母亲是不高兴了吗?”江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程清漪蝉翼般的睫毛,“我知错了,您别不理我。”
“……你不要模仿阿泓。”程清漪抬眸又垂下,“像你原本那样就好了。”处心积虑的,不怀好意的,而非那种单纯又澄澈的模样。不管怎样,她都已然看惯了他这副皮囊。“我也没有不高兴,她确实对家人做了不好的事情。”
江愖盯着她,然后笑了。“但您想帮帮她,难道不是吗?”说罢,他掐了一朵白山茶,就着微微濡湿的手指细致而轻柔地别在程清漪的发间。“您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的继母总是无意识地散发出勾起人心中最原始施虐欲的脆弱感。“……她不应该去精神病院。她会死的。”从而招惹一些小麻烦。
江愖支起上半身,微笑着看她。那是别人,他永远不会那么做。“为什么?”他笑着询问,“母亲为什么觉得她不该去那里呢?”